不过也有人对他心生敬佩的,比如这安镜,绝得陆兄真是好人啊,便是功成名就,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糟糠妻子。
他自小在这京城里长大,但凡春闱一开,总有一波世家小姐嫁出去,然后一堆糟糠之妻被下堂。
这在大家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两人之间身份差别过大,当然不可能在一起,将来也要入朝为官,总不可能带着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妻子去参加宴会吧?
就在大家私底下讨论这陆言之不识好歹,居然抱着一个乡下女人当宝贝的时候,最难过的竟是李心媛。
她也是获救之后,去打听那个恩公,才知道自己的恩公,竟然是曲海棠的男人。
那一刻,原本以为终于寻到自己此生可以依靠的男人的李心媛,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本已经求了母妃,让她帮自己解除与傅现的婚约,可是没料想,自己所爱慕的男人,竟然是曲海棠的相公。
倘若,曲海棠就像是外面大家以为的那种无知村妇就罢了,可是她见过曲海棠,生得绝美,而且还那样难以对付。心中又是百般后悔,早知如此,当日自己就该亲自安排人,而是让碧莲那个蠢货去办。
说不定,曲海棠当时就死了。
她越想越后悔,越难过,最后竟然病倒了,急得原本带病的北安王妃心急如焚,病情也越发严重。
一时间,北安王府乱成了一团,在知晓妹妹得了相思病后,世子李淳风便想,待那曲海棠进京,自己便去见她,给她一些银子,让她自请下堂便是。
反正那陆言之虽说出生寒门,但到底是个可塑之才,人品也极佳,配妹妹也足矣了。
便将此事与老二李若风提起。
李若风听后就傻眼了,一句话说不上来,李淳风便以为他是答应了。
待容氏发现自家相公心事重重,一下就猜到了那不省心的小姑身上,心说人家陆言之好心救她一命,她居然就想害人家妻离子散,心中甚是不喜。又想起表弟还在曲海棠的身边,儿子性命也是曲海棠救的,便朝李若风叮嘱道“此事大哥三弟要如何,他们爱怎么折腾就去折腾,你莫要忘记了,要不是陆夫人,咱们这个家就散了。”
又追问他,“大哥叫你去,可是为了陆公子的事情?”
李若风表示很无奈,以前他也是一切以妹妹为中心的,可经过上次的事情,他的这心还是偏向自己的小家了。见容氏问起,便直接与她说,“大哥的意思,他打算给陆夫人一些银两,让陆夫人自请下堂。”
容氏听得这话,又气又好笑,“大哥别是晚上睡觉,那枕头垫得高了,竟然做起这等美梦来,真当有钱能是鬼推磨别忘记小妹还派人杀过陆夫人呢?那日若是陆公子知道她是杀妻仇人,怎可救她?”指不定这会儿后悔死了。
别说容氏这话倒是说对了,陆言之是善良,但又不是圣母,伺候得知了那李心媛的身份,后悔得他转辗反侧睡不着两晚。
早知道就不救了。
不过李若风当然不相信陆言之会是这样的人,又听得夫人这样说自家大哥,连道“你怎好这样说,那怎么说也是大哥。”
“你没答应吧?”容氏有些担心,他别傻里傻气的跟着大哥一起去,到时候自己还有什么颜面见陆夫人?
“我当然没答应,只是大哥显然是认真的,唉!”若那陆夫人真是寻常妇人也就罢了,可是自家那不成器的妹妹,除了一个身份,其他都比不上人家,陆言之但凡脑子没问题,断然是不会选妹妹的。
更何况,人家根本就没有选的意思,从他拒绝其他人家就可以看出来,他是真心要守着陆夫人了。
所以大哥此去,只怕是讨不得好,因此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劝说大哥。
可才开口,李淳风顿时就不悦起来,“你莫不是还在记恨吧?我说了多少次,花翎的事情与小妹无关,何况人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
李若风听大哥这样说,顿时就不高兴了,却没有发现自己从前在妹妹的事情上,其实也是这样毫无原则的,不过是这次儿子丢,吃了许多苦头,所以在护妹这件事情上,才有些正常了。
“大哥这是什么话?倘若小妹不偷偷逃跑,翎儿能被人拐走么?更何况也不能因为他找回来了,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啊,再有还是那陆夫人救里翎儿。早前小妹可是一言不合就要刺杀人家陆夫人,这才闹得连傅现写信进京。”两家这关系也闹得有些尴尬起来。
“少于我提傅现,那无情无义的东西,阿媛本来也不喜欢他,等老夫人进了京城,正好把婚事解除了。还有老二,你别忘记了,阿媛是咱们的亲妹妹,她便是有什么不对,也是咱们自家关起门来教训,而不是外面那些不相干的人。”
李若风冷笑一声,“那大哥您倒是管一管啊,如今她恋上有夫之妇,你这做兄长的不但不管,反而纵容她,还想拆散人家夫妻,让陆夫人自请下堂,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这样做真的问心无愧么?”
容氏听闻夫君找大哥,就隐隐觉得不安,这寻过来果然见兄弟二人吵起来。
这成何体统啊?
所以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一个箭步冲上来,拽着李若风就走,一面朝李淳风道歉“大哥莫恼,实在是这次翎儿被拐,夫君怕了。”
不想这话反而引得李淳风不悦,“他光记着翎儿被拐,就忘记了阿媛当初被拐走时,年纪还不如翎儿这般大,再外吃的苦头更是翎儿的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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