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把他当成一个孩子?”这时,那位老者语气不好地对方青雪道。
方青雪这才认真去看那个老者,老者胡子眉毛都是白色的,个头不高,身着黑色的衣衫,他生气瞪人时,胡子一翘一翘的,颇有几分喜感。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啊!”方青雪疑惑地看向他,“我哪里不对了。”
“不对不对,哪里都不对,”老者依然又瞪了方青雪一眼,“他若无缘于修炼,做个寻常孩子也就罢了。但是既然机缘巧合下,进入了修炼者的世界,那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他该明白人心险恶,不然,早晚会吃亏的。”
闻言,方青雪反而笑了,“自然有我护着他,就算没有我,不是还有前辈您在吗,难道你还怕有人在您眼皮底下伤害到他?”
她这番话倒不是无缘无故说出来的,而是她在见到东东时,就发现东东与这老者之间有一种神秘的联系,那种联系与她和阿狸的关系一样,也是契约,还是本命平等的契约。
她很惊讶,东东居然被眼前这老者如此看重,签订如此重要的契约。
她能感觉到,这老者的灵魂很强大,不是人类,而是妖兽,但方青雪依然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何种妖兽,本体是什么,只能感觉到他很强大。
“你护着他,你要是能护着他,他怎么会到这里来?”那老者看着又瞪了方青雪一眼,声音却变低了,“不过你后面的那句话说的还不错,老夫自然会护着他的。”
方青雪听他这么说,也不辩驳,而是微微一笑,又道,“再说了,东东这样的童心,才是最难得的不是吗?东东如果不是拥有赤子之心,前辈也不会如此看重他吧?”
“你懂什么,赤子之心与童心能是一回事吗?”那老者没好气地说道,他似乎对方青雪很不友好。
方青雪这时候有点明白,可能是东东对自己信任,所以这老者心里不舒服吧。
但同时方青雪也明白,因为东东的缘故,他就算再不喜欢自己,也不会伤害自己的。
方青雪自然不与之计较,就把他当作一个孩子呗,于是她很虚心地求教:“那有什么不同啊?还请前辈解惑。”
“童心是蒙昧无知,会被后天的环境所改变,不会长久。赤子之心是真正的纯洁,是永恒的,不会被后来的变故所改变。而且,”说到这个话题,老者就很认真,“赤子之心不仅仅是一种心态,而是一种特殊能力,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能力,这跟境界无关,跟实力也无关。”
“这样啊?”方青雪恍然大悟。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东东的时候,那时候有那么多的孩子,其他的孩子都在看热闹,有恐惧,有幸灾乐祸,只有东东关心自己,也是他站在自己的这一边,让她心生感激,所以让东东成了人人羡慕的召唤师。
还有在出云山之下,自己已经改形换貌了,皇甫静都没有认出自己,只有东东认出了自己,依然是毫无保留地信赖。
“东东这么看重你,差点都不愿意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出奇之处。”老者忽然说道,他的眼睛光芒大盛,蓦然蓝光一闪。
方青雪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看透了一样,心里顿时一惊。
“哦,我说你遮遮掩掩的干什么?原来是个召唤师啊。”双眼中的光芒一闪,那老者看向方青雪,鄙夷地道,“这有什么好遮掩的,再说了,一个姑娘家,无缘无故打扮成个男人做什么?”
“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秘密?”老者一边说着,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忽然紫冥出现在这片空间中,接着还有小金,大白,小云都出现了。
“居然有这么多契约兽,还都不是本命的,让我再看看,还有什么?”老者还要继续做什么,却忽然脸色一变,几乎是惊恐地看向了方青雪,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看似很弱的女孩子,其实很不一般。
方青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那老者的表情,就知道这与阿狸有关,但是她也不会解释什么。
老者终于放弃了对方青雪的探查,也不再找方青雪的麻烦,而是回头对东东说,“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走?东东,你们要去哪里,”方青雪一愣,问道。
“姐姐,爷爷说我们要离开这里,找个更适合我的地方修炼呢。”东东对方青雪说道,可能是签订了本命契约的缘故吧,方青雪能发现,东东对位爷爷很信任,这种信任感,与以前对自己的信任一模一样。
“不知道前辈打算去何处?”方青雪不再问东东,而是看向那老者,不卑不亢地问道。
“老夫要去哪里,不需要向你交代吧?”那老者再没有等方青雪,但是依然没好气地说道,“你看你自己,已经七级召唤师了,东东却还只是一级,这样的实力,在这个召唤师世界,如何自保?”
方青雪一噎,无话可说。当初让东东进入召唤师的世界,这本就是她的一念之间的决定,以后的东东再也没有进步,说来自己的确没有管过,但她自己也有很多事,也就没有顾得上。
如此看来,这老者说的没有错,是她没有做好,于是,她便不再辩驳,也没有阻拦。
“姐姐,你放心吧,我也会变得很强大,下次就不用姐姐这么辛苦来救我了。”在离开之前,东东依然笑着对方青雪说道。
方青雪对他也微微一笑,“姐姐相信东东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东东加油!”
看着东东离开的背影,方青雪一言不发。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而那股对自己灵魂力的禁锢已经没有了,她的灵魂力有短暂的恢复,能够查看周围的一切。
她也看到了,那易容珠加在她身上的效果并没有消失,只不过那老者太厉害了,能看到一切伪装,而拥有赤子之心的东东,辨认人靠的只是本心,从不出错,所以在这两人面前,她的易容珠形同虚设。
收拾收拾自己,方青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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