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白自我后,就可以忘记地平线,感觉自己内心一下全部被掏空,轻松好多,对,2009年我将要带着简单的行囊来轻装上阵。
但是忘记和刨白都是需要很大的代价的,我承认,刨白自我的过程更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也需要更多思绪去全部回忆,更需要很大的勇气来做毫无保留的诠释。
今天是2009年的1月1日,元旦。
早上太阳从东方升起,再次应验了这个事实。我打开电脑坐在窗前,迎着新年的第一缕晨光,为《白白》补充最后一撇,为它划上完整的句号。哪么,感谢朋友,我将要开始我新的旅程,我的《白白》就此最大家说拜拜,也对2008年的自己说拜拜。
纯文学;到底纯在那?
看了李陀的《漫说“纯文学”》之后,想法很多,但是一时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李陀认为自己说了“这么多这么直率的话”,而且曾经有些“犹疑”——但是就我的眼光看或者“直率”地说:
“差远了……”
在当今的时代,当今的中国,我们的“纯文学”有多么糟糕,这是不言自明的事情。“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敢者”,那么敢于说出皇帝没有穿衣服的人在哪里?谁在吃“纯文学”并不“纯粹”这只螃蟹?难道我们还在寄期望于小孩子的童言无忌口无遮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些“顶天立地”的大人们实在是脸上无光了。
那么,到底什么是文学?文学应该怎么表现呢?表现什么?“纯文学”算是哪门子文学?
这些问题好像无需再来回答了,因为有那么多的人——中国人和外国人的真知灼见在,但是我们为什么还在——几十年来在文字的游戏中或者斤斤计较,或者牵强附会动用国家专政的棒子颐指气使压制思想扭曲文学的脸孔呢?
鲁迅说过,“没有思索和悲哀就没有文学”,可是我们的文学呢?那中间都有什么?悲哀是有的,思索我没有看见(当然,鲁迅的应该除外)。那反映着人民大众的苦难,那写出了我们这个时代下活生生的人的痛苦和悲哀,被物质环境,制度环境以及思想压迫下的人的生存现状和内心世界,那是充满了爱的文字在哪里?我也没有看见!
这也便是我的悲哀!
放眼看去,几十年来的文学作品不过是一些充满了“假大空”的说词,是被*者与精神病人的狂躁和呓语,是“帮忙”和“帮闲”的文人们蹩脚的、粗鄙的、卖弄并谄媚着的说明书一样的文字。那不是文学!
所以我说,“纯文学”不过是自我阉割和苟活着的混血儿,是自我麻醉与先天畸形的产物,是玩弄文字的代名词,也是我们几代人无法逃避的耻辱柱!我确实不知道“纯文学”纯在哪里,我只看见它的骑墙和逃避,谄媚和清高,在他们远离血脉相连的人民大众的生活的时候,也便失去了“真”、“善”和“美”。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它们存在下去的空间和理由!
所以,看了李陀的文章之后,我无话可说。我无法相信这样闪闪烁烁的文字竟然也算是“直率”的,是令李陀“犹疑”了好久才说出来的(或者胆战心惊?恐惧?),我不知道对我们大家而言,是费解呢,还是应该悲哀?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其实我们的文学也在这样的命运中。在这一点上,我敬佩李陀的坦率。他毕竟在揭那张丑陋不堪的怪脸上的脂粉,在那镀金的泥塑上面划开了一道印痕。
就李陀文章中的部分观点,我谈一谈自己的意见。
一、产生天才的土壤是什么和在哪里?
在关于当代小说为什么总是处于“不成熟、不理想的状态”时,李陀这样回答:
“……可以说,现代汉语是100多年来被中国人硬生生地创造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求作家里出现文学大师就有些不现实。说中国作家没有才华啦、受到政治压抑啦,我觉得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原因是我们的现代汉语历史太短暂了,和人家已经应用了几百年语言的文学历史相比,我们的资源的确比较贫瘠。”
这是我不敢苟同的,也是我不大同意李陀说自己“直率”的地方,因为他一直在避重就轻,闪烁其辞。我的意见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政治的倾轧和强暴,才使得中国的文化——当然也包括文学的先天不足和营养不良,如果没有韩非唯利是图的理论以及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流毒,没有专制政权的“大一统”统治和连绵不绝的文字狱,我们的科学和文化——文学会是这样早衰和颓败的面貌么?在连“想”都要被治罪——腹诽的社会和年代,譬如“*”,你要人们怎么来表达呢?“百花”还没有开放就凋零了。只要是懂得一些常识的人都会自己来明辨是非的,西方国家,尤其是欧洲在“文艺复兴”之后,科学,文化以及文学都是相对独立而不在是政治的奴仆,这种独立是以知识分子自身的独立为基础的,即使是面对宗教和强权的凌辱与毁损,也一直保持着自身的尊严。
“但是看看我们国家那些可敬的文人们(所谓的知识分子们!),几千年来总是依附权势,在专制政治这棵大树上像藤萝一样攀爬着,寻找着自己那一小隅仅仅可以苟延残喘的空间(就浩叹一声,就满足了?),而不是成长为一棵独立的顶天立地的大树,一片森林!他为什么那么缺少大气魄和大手笔?为什么不能够融入到这个原本是一个整体的世界中去?”(《乌鸦与折断的日子》自序),这些难道仅仅因为“我们的现代汉语历史太短暂了”?笑话!
关于“白话文”,要知道即使是在先秦,除了官方语言之外,在民间就流通着大众的口语,《诗经》便是例子,不过是被文人——孔子之类的“讳者”改变了味道,再难见它的本味了。先秦之后到清末,无法再看到先秦文字的明朗和思想的顺畅,因为什么?因为我们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官府总是以自己的好恶和利益霸占着话语权,连“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你让人们如何做和写呢?在此,科举制度无疑是最卑鄙的手段而使之恶性循环的帮凶,《史记》和《资治通鉴》和《古文观止》等等也都是为政治和统治阶级服务的唱本,而并非是为了传播思想和唤醒人民大众的火种,“八股文”则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但是尽管如此,民间的力量还是在奔突着,冲撞着,关汉卿的喜剧,“四大名著”,“谴责小说”等当时都是运用白话的范本和宝贵的探索与资源,但却被官方称为不入流的文字,但是无法否认民间语言的生命力。
所以在“五四”时期,白话文终于登上历史舞台,但是这些并不代表“现代汉语”是从“五四”时期才开始的,那时候不过是鲁迅所说的“爆发”时期而已。没有自由的空间,政治、经济和思想的独立——这些便是产生天才和大家的土壤,我们并不具备,谈何“成熟”与“理想的状态”呢?即使是拉丁美洲也在打破枷锁了,拥抱自由,所以几十年来他们天才频出,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略萨等等,叫我们睁不开眼。脸红,要上吊。
因为我们建国五十几年来文学几乎是一片空白。而李陀竟然还在为“当代有些人写的旧诗词甚至不比古人差到哪里去”而沾沾自喜,实在大可不必了,我“因为它有漫长的历史和丰富的传统”而悲哀,因为那如裹脚布一样的格律和一孔之见的见解还在束缚着许多人的思想和步伐,使他们不敢放眼世界和未来,以至于直到现在“*和自由”的思想,和“西方18、19世纪在长篇小说里形成的小说修辞技巧我们始终没有来得及细致学习和熟练掌握”,因为我们积重难返,还停留在让小说“作为故事来讲给人听”的地步,我们无法来表达“他们在苦熬”的悲哀和思索。我为此流泪和汗颜!
所以我们没有大师。即使是如鲁迅的伟大,也是残缺的伟大。我们无法让天才们充分释放能量——等待天才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夭折,即使如顾准,如路遥和王小波这样刚刚喷薄而出的太阳也要无声地被摧残而陨落。
我无法不悲哀!因为无论哪个国家政权都不像我们这样,从来都是一架杀人机器,几百万的土地也不过是一个大型的屠宰场和永远沉默的墓地。在我们“吃人的历史”中,难见真的人和真的人的文学。
二、写什么和怎么写的自由
出路
我终于发现
不知什么时候
我睡在一座古墓里
旁边是许多不知是什么人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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