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郊区的有安全隐患的小电影院?”苏君子正好推门进来,听见了插了一句,“听说那电影院还可以的,放的片子也不算很老,只是地方偏了点,所以特别便宜,里面安全隐患挺多。”
“就是那次,郑玉洁去郊区的前夫那里接出她五岁的女儿,女孩儿说想看电影,母女两个图便宜,去了那家小电影院,结果电影院出了火灾,倒是没烧起来,可是烟不小,观众们受到惊吓,安全出口还坏了不能开,人们互相推搡,就出现了踩踏事件,之后有三人重伤,十来个人轻伤,还有一个小女孩,被活活踩死。”安怡宁顿了一下,“就是她女儿。”
半晌没人言语,直到盛遥叹了口气:“难怪……”
“怡宁,查得到郑玉洁的地址么?”姜湖□一句。
沈夜熙一口水到嘴里全给喷了出来:“浆糊你要死,不好好躺着,跑出来干什么?!”
……
当仇恨和道德彼此交缠,当梦魇和现实不分彼此,当谎言和真实相伴而生。
崩溃的心里充满了悲伤的缝隙,恶魔呼啸而入,神明沉默着叹息,没有人能数清黑暗。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拥挤的空间里,彼此碰撞,彼此伤害。
人间就像是水,从零度到一百度不等,有人心冷似铁,有人温情脉脉,有人胸怀冥火。
究竟是谁抛弃了什么?究竟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姜湖听完安怡宁的查访结果,站身起来,转身就要走,盛遥赶紧叫住他:“你干嘛去?”
“回去换衣服逃走。”姜湖做了个鬼脸,“我想去见见那位郑女士。”
盛遥觉得有点热血沸腾,逃走啊!这么多年来,这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同志还是第一个敢在大魔王黄医生眼皮底下开遛的!这真是地球转晕了不分左右,太阳要从西边升起来了。盛遥立刻把风度和分寸全给抛诸脑后:“等等英雄,跑路带我一个!”
直到坐上了安捷的车,盛遥仍然觉得有点虚幻,显然跑路这件事,姜医生是早有准备的,衣服,低调撤退的路线,选择的时机,写出来估计算得上给后人的经典……他无比汗颜地问姜湖:“说实话,姜英雄,你是不是打进医院那天开始就在预谋这件事了?”
姜湖说:“我枕头底下有一份最近黄医生的工作安排时间表,回来可以借给你一份。”
安捷一边开车一边笑出声来:“浆糊你个祸害,一会儿之间让我得罪俩人了,黄芪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没从事高危行业,落在他手里的可能性不高,关键还有你们沈队。”
姜湖镇定地说:“没事安叔叔,我研究过国内的社会文化,根据霍夫斯坦德的文化维度理论,中国是权力距离比较大的国家,有莫局在,沈队不会怎么你的,最多背后骂几句,反正你也听不见。”
安捷沉默半晌,才幽幽地说:“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钱。”
盛遥拍拍姜湖的肩膀:“英雄真人不露相,小的以后就跟你混了——不过老黄做完手术之前,我们赶得回来么?”
姜湖看着他不说话,目光带上了几分怜悯,盛遥觉得冷了,颤颤巍巍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赶不回来对么?”
姜湖默默地点点头。
盛遥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做完手术一定很累,就会直接下班了是吧?”
姜湖很不忍心地告诉他:“黄医生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他下班之前一定会把病房巡视一遍,放心了才走。”
盛遥觉得自己需要一块有撞头功能的豆腐。姜湖安慰他:“你跟都跟出来了,现在回去也不现实,要不然……你假装不知道他会巡房吧。”
这是能假装的么?盛遥只觉一股悲愤之情涌上心头。
那边的安怡宁却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脱口而出,姜湖问出来的下一刻,没等沈夜熙反应,她就下意识地把查出来的地址说了出来,结果是遭到了杨曼的鄙视,沈夜熙的瞪视若干,血条直线下降。
苏君子抱着一线希望在:“他们会不会只是一问,可能不会真的过去吧?再说不是还有安老师在呢么,不会让他们两个胡闹吧?”
安怡宁跳起来就往外跑:“我家那花瓶老爹也在?了不得了,千万别指望他,指望他,死了连裤子都穿不去!”
沈夜熙二话没说跟上她,杨曼叹了口气:“这丫头虽然经典,可是越来越粗鲁了,我期待她加入剩女大军。”
苏君子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安捷不负众望,果然是个靠不住的,一边开着车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后座的两个人分析案情。
盛遥好像对灭门案更挂心一点,他说:“如果你分析的没错的话,这个凶手的社会影响虽然比较小,但是却不是那么穷凶极恶的人,甚至懂得反省内疚,如果抓到她的话,有制服的可能性。可是那个灭门者……你说他是个极其偏激、愤怒和残暴的人,这种人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们抓不住他的一点信息?”
姜湖一愣,皱起眉。
“投弹犯和杀人犯会在一起么?会不会两个人有主仆或者什么其他的关系?”
姜湖本来在思索,听见盛遥这么一句话,猛地瞪大了眼睛:“安叔叔,快点开车,我……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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