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得过顾怀彦手里那把惊鸿斩吗?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我还得耗时伤神为你治伤。”
拆起他弟弟的台来,程饮涅这个做哥哥的当真是毫不留情,却也不忘安慰道:“这世上的好女孩儿千千万,你又何必……”
话讲到一半儿,他自己又觉得虚伪至极,只得改口道:“咱们是兄弟,我也就不说那些俗世里的客套话了。世上的好女孩儿确实千千万,可她们没有一个能走进你的心里。”
说罢,他轻轻牵起了程免免被衣袖遮盖住的手掌,上头布满了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尽管他的手掌已经被白色棉布包扎好,鲜红的血液还是渗了出来。
“你本不擅长篆刻玉石,何苦要难为自己?喜欢一个人没错,可为了一份永远不可能属于你的爱情伤害自己的身体……这可就不值得了。你可以送礼物给柳宫主,完全没必要逼着自己去做不擅长的事。”
听罢此话,程免免兀自垂下了头:“除了这些,我不知道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实不相瞒……于我而言,喜欢上雁雪其实是一件极为唐突的事,可我就是喜欢她。”
将程免免的手高高举起后,程饮涅才强势的问道:“既然你对她的爱如此笃定如此,为何不将这只受伤的手拿给她看?让她知道知道你的真心,让她借此对你念念不忘。
世事难料,如果顾怀彦不幸早死的话……你喜欢的女孩儿也许就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毕竟她为了孩子也是要寻找依靠的。”
程免免立即反驳道:“哥哥不是说过,如果不是两情相悦,你的痴情就会成为别人的负担。你做的越多,对方的负担就会越重……我不想让我喜欢的女孩儿有任何负担。”
“我这句话是说给霍彪听的,因为梦儿是我妹妹,因为我妹妹喜欢志南,我自然要为她着想。同理,你是我弟弟,我弟弟喜欢的人是柳宫主,我自然就要为你着想。”
程饮涅这一番解释是既合情又合理,程免免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言语来反驳,只是以温柔的目光看向柳雁雪离他而去的方向:“顾怀彦比我更适合她,我不希望他出任何事!如果非死不可,我替他去死便是!”
“啪”的一声响结束后,青筋暴起的程饮涅才捂着有些发疼的胸口训斥起程免免来。
“你个混账东西,谁教你说的这些话!你替顾怀彦去死,无眠之城怎么办?我怎么办?为了一介女子,你将身上的责任全部置若罔闻了吗?”
情绪一激动,程饮涅的胸口便犹如刀绞一般痛,恨不得将自己砸晕才好。
望着兄长那副难受到无以复加的模样,程免免一下子便慌了神:“哥哥,你怎么了?你胸口疼是不是?我带你去看大夫……”
硬撑着的程饮涅将身子站的笔直,用力握住了程免免的手腕:“你可以喜欢她,一天一月还是一生一世都由你做主。你可以喜欢她,但是不可以为了她背叛哥哥交给你的信仰。
柳宫主确实是世上极为难得的好姑娘,可她再好,再怎么举世无双……她都只是一个女子。
哪怕你为她付出所有,即便是性命……最多也只能换来‘谢谢’这两个字而已。你是我亲弟弟,我不希望你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爱情做傻事。
我要你记着……生在无眠之城,有我这样的哥哥,你便再也不能将全部的时间精力都投入到爱一个人中。”
“免免永远不会忘记哥哥所说,一切都要以无眠之城为重,一生一世。”
这的确是程免免的心里话,并不是出于无奈的搪塞之言,更不是为了安慰兄长才这么说。
心甘情愿,却也痛彻心扉。
蹲在顾惊鸿墓碑前的柳雁雪心里同样难受的很:“按理说,我应该称呼您为爹爹才是,可我实在叫不出口……请您原谅我这个儿媳妇的不孝顺。
当年,若非您因为一己之私毁了我的家庭,我也不会失去那个可以被我唤作爹爹的男人……虽然我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了,可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去世那天都发生了什么。
那天,是我妹妹出生的日子,下着磅礴大雨,电闪雷鸣……”
回忆起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柳雁雪的肩膀随之哆嗦起来,她的头痛到快要炸裂开来。
一声凄惨的尖叫划破长空后,柳雁雪才逐渐安静下来。
为顾惊鸿上了三炷香后,柳雁雪以雪白细嫩的手指轻轻滑过墓碑上的篆字:“您真是好命,生前无限风光,死后英名依旧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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