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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我从10岁开始就对漂亮的异性有好感,对那些漂亮的叔叔哥哥就觉得赏心悦目,对那些丑陋的就敬而远之。这不是一种生理上的感觉,可也能一想就想半天。有时有他们在场,我就会有点不自然。我还记的那时班上有两个特别漂亮的男孩,我甚至能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就拼命努力学习,我原来学习不太好,就为了让他们注意我,我到毕业时居然成了班上学习拔尖的人。”

“小学时我和×××坐同一位子,因为我们俩名字的中间一个字相同,有人就‘哄’我们。记得当时有一种受他保护的感觉,但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是小学五年级时开始对异性产生好感的。我们班有个细高个的男孩,叫××,是少先队的旗手,他是男孩里最稳重最文静的一个。他出身知识分子家庭,是班干部,学习很好。我当初就觉得,我将来要跟他成。我这个人感情脆弱,性要求强烈,所以很早就对他有好感。我那时爱跳舞,有时去借他妹妹的高统雨靴。

我觉得他对我也有好感,就总是爱多看他两眼,做少女的梦。有一次,我和另一个女同学聊天,她说她也喜欢他。我当时就觉得我会得到他,她不会得到,有点争风吃醋的意思。六年级毕业时,同学们互留照片,我希望有男同学给我留照片,可是没男同学给我,给我留照片的都是女同学。“少女期和真正恋爱感觉的萌发”我从上中学起一直当学生干部,和男同学打交道很频繁,那时一点也没有男女有别的意识。到中学三年级时,我开始对我座位前边的男孩有了感觉,跟他说话时有点害羞。我爸爸送给我几件贝壳做的工艺品,我特别想送给他一件,可是没头没脑送别人礼物又不合适。记得我为了能够又大方又不露痕迹地送他这件礼物费了好几天的脑子。这件事我记在了日记里。总之,那种感觉就是愿意看到他,愿意多和他交往,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能让他看看就很高兴,他要是愿意要,我就愿意送给他。

那时他是红卫兵干部,我是红卫兵团的头头,课后就老借口跟他谈工作把他留下来,跟他谈话。他比较害羞,内向,长得精瘦,蛮精神的。不过我们的交往没有往深处发展,毕业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我是从十四五岁开始喜欢男孩的。同班有个男生成绩很好,长得也特别英浚我对他有爱慕心理,特别想跟他亲近,想跟他说话。那时班里同学都爱传谁和谁好,我听到别人说他和班上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好,心里还挺难过的,但是没到忌妒的程度。我小时有点自卑,因为我上的是艺校,我觉得自己在那个圈子里是最丑的,别的女孩都是天生丽质。多年之后,那个男生还托人来问我有没有对象,可我对他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我是从初中时开始对男生有好感的。记得那时男生教我学国际象棋。班上有一个个子高高的很文静的男生。记得当时有那么一种感觉:同学聚会只要有他在场我就特别高兴。后来‘文革’了,他出身不好,和我是两派,接着又下乡去,这事就过去了。他一直不知道我喜欢过他。”

“我上中学那阵时兴跳集体舞,一跳就心情迷乱。我看过米开朗基罗刀下的人体,知道什么是男体美。相比之下,我觉得中国男孩一个个就像褪了毛的鸡一样,一脱衣服就像晾排骨。那时我管举重队叫排骨队。不过当时确实已经感觉到异性的吸引力了。”

“我初一时感到有性意识的萌动。那时我对一个男生有一点点好感。”

“我们上中学时,女生都暗恋那个教数学的男老师。我还迷恋好几个男演员,有时候看电影时会觉得害羞,都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可是这种感觉不能让人说破,有罪恶感。我看了一个电影,叫《海鹰》,就想象将来的丈夫穿一身白色的海军服,自己穿个连衣裙,有时一想能想一两个小时,这种想象里没有什么性的内容,想象中的人物都是衣冠楚楚的,站在海边的岩石上,海鸥在脚下翻飞。琼瑶的小说之所以在中学生里畅销,就是因为它符合少女的作梦时节的需求。”

“我十五岁去插队,到了农村,我们有意挑了一个偏僻的没通电的村子。我对那里一个少数民族的男孩有些好感。我们到了那里一年多以后就能听懂他们的话了。那年我十五,他比我大一点,大概十六八岁的样子。他老爱和我玩闹,还记得一次他把灰往我头上撒。有个大点的人说,这姑娘挺好的,娶她吧。他就没说话。我当时想,我太小了,等大几岁再说。比我大的人还都没谈恋爱呢。另外也觉得不能在那个地方找对象。我们一直没谈开过,但我对这事也不反感。”

“最早对异性有感觉是在14岁左右。那时我们院有个小男孩,不是很漂亮,但那股劲挺好的,我老想看见他。”

“在兵团时,有一个所有的女孩都崇拜的男孩。他长得特别帅,一脸正气,充满阳刚之气,不苟言笑。女孩们只要听说这个男孩去打篮球,就大家都争着去看。我从他的眼神看出他喜欢我,我就一直躲着他,可是躲也躲不过。后来长大了,我想我心里是喜欢他的。他在男孩里有号召力,像个帮头一样。有一次,我们宣传队演出,那次由我领唱,掌声特别响。我看到他在台下的样子,就知道是他带的头。有个朗诵的女孩以为是给她鼓的,我心里明白,又不好解释。我那次卸妆没卸好,出门看到他就感到特别遗憾,说明我下意识中不愿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我从很小就爱和男孩在一起,觉得和男孩在一起有劲,说的做的都有意思。和女孩在一起,女孩总要妒忌,和男孩在一起从来没有这类问题。回想起来,是非常美好的,但并不是恋爱,也没有性的感觉。我想这和我的家庭教育有关。我妈穿衣服很得体,可从来不戴胸罩。初中有女同学用胸罩,我记得我还对她们说,我妈都不用你们还用。”有的女孩对异性的感觉已带有单恋的性质:“上初二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个少先队大队长,样子很正经,有绅士气派,已经有了男子汉的样子,老爱穿一件风衣。我有几次在汽车上碰到他。他指挥鼓乐队。我记得特清楚,那时候鼓乐队一打鼓我就脸红。那次是我真正地实实在在地对一个男孩有了好感。虽然我们俩一句话都没说过,互相也不知道名字。我一直希望在汽车上碰到他。后来我们就这么很遗憾地毕业了,各奔东西。”

“我对异性的感觉出现得挺晚的,小时候递纸条不算的话,真正意义上的感觉是上高中时出现的。那时我17岁,记得是快到高考的时候。我是高二三班,那男孩是高二二班的。他会拉琴,学习特别好。我有个好朋友认识他,老说起他。

我对他有了好感,但是没有说过话,好像暗恋似的。就那么远远地恋着他。

他长得浓眉大眼,又不粗鲁,很文静,还有几分腼腆。我一直没有跟他单独接触的机会,连走到离他一米远的距离的机会都没有,但是远远地看着他就觉得舒服。我那个女友和他是一班的,他们班同学一起去爬香山,照的相片里有他,我就把这张照片要过来,老拿出来看,一看就心旷神怡。“金赛调查数据表明,女性中曾对肉体刺激产生过可辨认的性反应的比例,在3岁时约1%;到5岁时约4%;累计结果为:约有27%的女性回忆起自己在青春期之前曾产生过性唤起。

关于童年的性游戏,全体女性中有15%只有过同异性的性游戏;18%只有过同性性游戏;两者兼而有之的占15%;三种人相加共占女性的48%。双变量分析表明,童年性游戏的发生率与教育程度有关:在高中程度的女性中占约24%;在大学程度的女性中占30%;在研究生女性中占36%。(金赛,第19一23页)由此可见,即使在学龄前儿童中,性的感觉也确实存在,而且并非个别现象。做过性游戏的更达到将近一半。从性游戏发生率与教育程度的关系可以推论出,性活动方面的活跃程度与智商成正比——越聪明的孩子在性活动方面越活跃。

从此次调查结果看,女孩真正意义上的对异性的感觉多发生在十四五岁。它发生得很自然,很纯洁,很健康;由于社会规范的学习尚未完成,它具有较少犯罪感和羞耻感的特点。当然,我这里所说的“自然”并不包含性取向的含义,只是指一个人开始对另一个人产生了生理和心理上的爱慕之情。如果因此以为只有对异性产生好感才是“自然”的,对同性的好感就不是“自然”的,那就大错特错了——参见同性恋一节关于情窦初开时对同性的感觉,你绝不会得出一个少女对同性产生好感是“不自然”的感觉。只有用以生育为性的唯一目的的标准来衡量,才会得出对同性的好感“不自然”这一结论。西方人由于宗教教义的束缚,中国人则由于对生育和传宗接代的看重,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西方好几位思想家都表达过这样一个思想:在古希腊罗马时期,人们更看重爱与性的激|情本身,只是到了后来,激|情的对象的性质才变得日益重要起来。如此看来,情窦初开时的青少年带有古希腊罗马人的特征,对他们来说,激|情的对象并不重要——事实上绝大多数都没有成为世俗的伴侣——激|情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第三章 性压抑

现在年届中年的一代中国女性在青春期前后都或多或少经历过对性征发育的恐惧与反感,甚至是对于男女恋情的恐惧和反感。这种感觉同以“文革”为巅峰期的近几十年的禁欲主义社会氛围不无关系。近十几年来,虽然随着国门的打开,社会风气比过去开放了许多,但对于过去几千年儒教文化和几十年革命意识形态所造成的禁欲氛围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即使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我不这样看),了解一下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和其他女性所经历过的惶恐,也是很有必要的。

对第二性征发育的恐惧和反感“我十几岁胸部就开始发育了。我从小上艺校,经常要练功,练功时穿得很少,有人就对我说,你应该戴胸罩了,抖得那么厉害多难看。

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从此以后我就总习惯含着胸,不敢挺胸,走在大街上都习惯性地含着胸。可是舞蹈又要求打开胸。老师就说我。我不愿戴胸罩,觉得一戴上就是妇女了,不纯洁了似的。我回家和妈妈说:同学都说我了。妈妈就给我做了个胸罩。“”记得我初中的时候,女同学们不是比谁的Ru房大,而是比谁没有Ru房。还记得我那会儿总是使劲用书包带压着Ru房,让别人看不出来。当时受的就是那种教育。从来没想到性可以是美的,自然的。现在看到女孩的小Ru房发育起来,觉得很美。脸上的青春痘也挺美的。“

“我原来一直以为胸部高不好,后来才觉得好。”

一位后来在性方面相当活跃的女性这样回忆当年的情形:“我妈特封建,从没对我们做过性教育。一切女性特征都要掩饰起来。那个时代,无论是来月经,还是结婚生孩子,凡是女人的东西都看得比较下贱。Ru房使劲勒着,还驼着背,怕人看出来;夏天我都不穿短袖衣,怕露胳膊。”

有时,性压抑已经转化为民俗的形式,成为不可逾越的规矩,这一点在城乡对比中更容易看出。一位嫁给农村出身的青年的前女知青说:“我们刚开始有点不协调,有一次我回婆家去看他。一下火车,他看见我穿裙子就不高兴了,当地的女人都不穿裙子。我说,怕什么?他说,这是农村啊!我有一个杀手锏,碰到他不听话我就说:你要不听我的,我就挽你的胳膊。他马上就依我了。”

性压抑或反性的环境甚至造成了一些女孩的“男性化”,这是它最极端的结果。有一位女性对自己生活中的这个“男性化”过程做了如下的描述:“我不喜欢自己的男性化。记得来月经前我是个典型的女孩,看人总用害羞的眼神。我羡慕那些男性化的女孩,觉得她们不受人欺负。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正好有个转学的机会。我就处心积虑观察别的女孩,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变了个人。我妈那时在国外,回国后见到我的样子说了这么句话:文文静静的女孩怎么就成个野小子了。她还带我去看过一个学心理的,他说,女人的一生有两大关口,一个是来例假,一个是更年期。”这位女性后来结了婚又离了婚,据她说:“我前夫说没有男人会喜欢我,因为我的性格像男的。只有女人才会喜欢我。”

对恋爱的恐惧和厌恶

“我初中时写了入团申请书,团支书就老来找我谈话。我俩谈话时总是坐得隔一两尺远,谈话内容都很正经。我当时很单纯,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他是想跟我好。直到‘文革’时我们俩在一个组织,他给我写了封信,我才想起来。他给我写信时,我觉得自己有种受侮辱的感觉,把信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还不解气,还要在地下踩、踩、踩。那时男女界限很严重,我从心里觉得这事很脏,就经常恶作剧似地骂他。他对我的感情流露很明显,老想跟我在一起。可是同学聚会只要有他在场,我就浑身不自在。也不是怕他做什么,他其实没动过我一个指头,只是觉得脏,讨厌他。我老当着同学们的面嘲笑他骂他,他也不生气。后来时过境迁,我感到这样对待他是不对的,但再也没有机会找他道过歉。我想,当时对他本人的反感和对这类事的反感都有一点。”

“初中有男生给我写信,我觉得脏,觉得不应该,就交给老师了。”

一位女性回忆了她在“文革”中渡过的青春期,讲述了那时一个敏感的女孩所处的环境对她性格的扭曲:“我去兵团的时候是十五岁,在一个过去的劳改农场当车工。我从小学过唱歌、跳舞和画画,所以经常要画板报什么的。那时我很敏感,因为我老被人谣传各种可怕的事情。如果回北京就是去打胎了,好可怕的谣传!所以当时我不和任何男孩说话。有一个男孩,我每次去拉料,他都主动帮我装车。有一次,我在车间画板报,一边画一边唱歌。我不知他一直在偷偷看我。

我下来后才发现他,我上了火,觉得不能原谅这个偷看偷听我的人。他对我说:别人说的我都不信。我却大声对他喊:混蛋!后来我有点后悔。那时我挺矛盾的,又想接受他的感情,又怕别人议论。后来多年以后,我们都回到北京,有一次我突然在公共汽车上遇上他,我看他走了过来,就趁开门时一下溜掉了。“一位女性讲起小学时听到人讲结婚的事的反应:”我班上有个学习很坏的男孩,有一次他对我说,长大以后第一个娶我,第二个娶××(我的一个女友),当时气得我直哭,好像受了侮辱似的。“

“我大约是15岁对异性开始有好感的。从那时开始就有男孩追我。有时在街上走,就有人过来说:对不起,我告诉你我是谁,咱们认识认识好吗?我不理他们,要不就说‘讨厌’,‘没必要’。”

有一个女性讲到一个对她单恋的男孩及自己当时的反应:“他去当兵,我下乡当知青。他给我写信,寄明信片。有一次,他送给我一个手绢,让我回家再看。

我回家一看,里面尽是血手印,还有他写的诗,都是‘永远不变’这一类的活。

我藏东藏西,结果还是让我妈发现了。她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我当时觉得就像犯了罪似的,其实我什么也没做。“”从小我就知道要回避男人对我的注意。我在游泳队学游泳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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