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扶原本是笑着的,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年老色衰?朕何时介意过你色衰与否?”
天云破不禁哈哈大笑,又道:“陛下明白臣的意思就好,年老色衰还是年老体弱,不重要。从此以后臣必以陛下马首是瞻,何况如今还有一个对陛下一心一意的张太保,臣也不敢像从前那般放肆了。”
“朕不用你处处马首是瞻。”
玉扶正色道:“朕要的是忠臣,不是忠仆,你可知道其中的差别?”
天云破想也没想,“忠臣以百姓和社稷为责任,忠仆以主人的安危为责任。”
玉扶点点头,“朕年少不懂事,有许多方面还需要你和包太傅等提点。若你们处处由着朕,朕要你们还有何用?”
天云破心中暗想,这次他们没有由着玉扶,可玉扶还是我行我素。
他们除了唯她马首是瞻,还有别的办法么?
玉扶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没好气道:“然而只是提点,朕毕竟是君你们是臣,哪有臣子背着君王做决定的?连师父那样的世外高人他对着别的权贵和君王可以散漫无礼,却知道在外人面前对朕谦和恭敬,你以为是他畏惧北璃的国力吗?”
“不是,他是为了给我颜面。而你呢?你和包太傅为国一片忠心朕从不怀疑,可有些时候你们背着朕做那些事情,只会让朝臣觉得朕没有做主的权力。长此以往朝堂能稳定么?北璃的民心能安么?”
天云破点点头,“陛下在朝中换血,又封了张太保与臣和包太傅并列三公之后,臣心中确实有些忐忑,以为陛下不再信任。可想了几日便明白了,陛下放心,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抬起头看着玉扶,“至于包太傅,他提出辞官告老还乡。”
玉扶心中咯噔一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包太傅对朕的举动有怨言么?他是不满朕扶持张太保,还是不满朕纵容顾述白?”
又或者,他在用这种方式威逼自己听从他的决定。
一瞬间,玉扶脑中闪过许多念头。
天云破忙道:“陛下不要多想,包太傅年事已高,早就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了。之前是因为陛下没有回朝,太傅放心不下朝中的事。及至陛下回朝他又担心陛下年少无力主事,所以拖着病体留在朝中扶持陛下。”
“虽然先前有月狐、天枢二位医仙为太傅诊治调理,可他毕竟年老,再怎么调理也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他告诉臣看到陛下能够独当一面,还懂得如何制衡朝中的权力,他很放心,所以才想告老还乡。”
玉扶闻言心中松快了许多,看来是她多心了。
“太傅的身体不好,你随朕一道出宫去看望他吧。”
天云破颔首,朝着船夫使了个眼色,船夫立刻会意地朝岸边靠去。
二人上了岸,玉扶一行走一行道:“可顾述白大军还在赶往岭南,这件事没有解决,太傅竟能放心离开朝堂么?”
天云破笑了笑,“太傅说,陛下一定有自己的决断。退一万步说,就算顾述白真的造反,有顾侯爷在他也不担心。”
玉扶:“……”
说到底还是她和顾述白不够让人放心,似顾怀疆这样,仅凭那里在长生殿的一席话就让包太傅对他彻底卸下防备完全信任,这种能力实在令人心服口服。
玉扶叹了一口气,“何时朕也能做到这样就好了。”
天云破仰天思考,“大概要等陛下五十多岁,满脸褶子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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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侯爷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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