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不会。”薛慈皱起眉,神色有些茫然,像是孤零零被抛弃在大海中的猫崽,他说,“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他将腿从舷边收起,站了起来,清透月光照得他肤色雪亮。他望向谢问寒,殷红唇瓣在月色下也同样显眼,艷色无边。
只停留了短暂时间,薛慈半蹲下身,往谢问寒那边靠近许多。
“你说要陪着我,那你喜欢我吗?”
他冰凉的发随着动作散下来,似乎都要捱在谢问寒的面颊上。
谢问寒原本还在思考刚才薛慈自言自语的那句话,但是下一瞬间思维又被薛慈拖进沦陷深渊,更不防他一下捱这么近,几乎所有意识都在那瞬间被心底躁动的熔浆融断。好不容易回神,正被薛慈的一记直球击中。这个问题过于直白,以至谢问寒找不到任何可以回避的话术,哪怕他心里还记着薛慈应该厌恶同性恋情,更拒绝接触对他有所图谋的男性,这时候应该打消薛慈的疑虑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但是在这一瞬间,还是所有的理性都被击溃,他被杀得片甲不留,只剩一颗疯癫的、难以控制挽回的、血淋淋的真心。
他面对和他直视的眼,再无法反抗,确定无疑地说:“是。”
“一直都是。”
从他少年时,第一次萌发情感时,朦胧的,卑劣的爱恋。
谢问寒相信,他应该不会因为被拒绝就发疯……至少不会在薛慈面前就发疯。
但他却没从薛慈眼底看到流露出的厌恶和排斥情绪,非要说的话……就是有些好奇。
像猫那样的好奇意味。
薛慈过来蹭了一下他。
和小猫蹭脸那样。
谢问寒僵住了,身上的每一处都绷得很紧,石化般地动不了。他的面颊被很柔软的部位绷过,鼻尖也满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薛慈坦然地蹭了谢问寒一下,也不顾忌会给谢问寒造成多大的刺激和震撼,兀自低声:“明明是假的。”
但他还是被假象所迷惑诱使,甚至想要沉溺其中,而不顾忌会带来什么后果。
或许是死亡,或许是更糟糕的东西——
但是在现在,谁在乎?
薛慈闭上了眼。
他只想贪心汲取更多。
薛慈说:“好。”
谢问寒现在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处于一种极度绷紧的状态,以至思维迟钝地处理不了薛慈回应的信息。只在下一秒他听到薛慈说:“抱我一下。”身体已经发烫得厉害,他的指尖是僵硬滚烫的,很难说是听从命令,还是出于本心,环抱住少年人单薄的脊背。
腰身很细,但很软。
这是谢问寒之前无数次做出过的评价,哪怕薛慈在芯片领域上或者其他方面无比强大,但在身体上似乎总是孱弱许多,仿佛轻易便能扼在掌中。
理智在这样评价着,要注意将养少年的身体,薛慈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清癯。但是心脏的鼓噪声却还是响得惊人,似乎要盖过叫嚣的海浪与风声,谢问寒甚至能感觉到身体中积蓄的某种隐秘热度正在抬头,这让他难耐又有些羞耻地闭眼,却始终无法理性冷静地放开手中的少年。
然后薛慈还非常不懂得体谅的,在紧贴着谢问寒后,又从他的怀中懒洋洋地抬头:“谢问寒。要亲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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