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无双默默倾听,不时为莫昆斟上一杯温热的灵酒。他对面前之人欣赏异常,可惜终究不是同路之人,心下也只能惋惜。
“师弟。如果你已经想好了,那就走吧。你喜欢炼丹、炼器、符道甚至烹饪,就是不愿意做一个魔修。别的魔修杀的人越多,功力就越深厚。我还记得你却在筑基后发誓,绝不滥杀一人,一样能化婴成功!你不仅做到了,而且还成为千年来圣宫最年轻的长老。”铁无双眼盯着炉火,任由一些回忆的片断慢慢翻过,声音低沉而温和。
“若没有师兄的照拂,还有宫主……我又如何会有今日?可是,小弟只能远走,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莫昆情难自抑,终于掉下泪来。
“师兄,请多珍重。”莫昆起身长施一礼道,“还有。代问宫主她老人家安好,愿她老人家早日化神成功。”
莫昆接下来的动作郑重异常。他伸手入怀,摸出一块半红半黑的玉佩、一面巴掌大的黑色小幡、一块长方形的青色玉石,一一把这些象征着权利、修为与名位的宫中信物轻放在茶几之上。微一凝视,然后毫不迟疑地推门而去。
莫昆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的一刻,铁无双长叹一声,随后霍然站起。眼中不再有温情,剩下的只有冰冷和决绝。
他的动作十分坚定。几张传音符先后破空飞去。注视符录所化的遁光消逝之际,他立刻跃出窗外,朝圣子峰后某处隐秘的山谷而来。
铁无双在一座紧闭的洞府外降落,脸上无声冷笑。他心里清楚无比,想让洞内的这位自己走出来其实非常简单。只需要对她说一句话:莫昆走了!
柳文此时正在数千里外那个僻静的山谷中焦急等待。她三天前悄然离开玄极宫所在的冰女峰,一路无事却始终心绪不宁,片刻不敢停留,丑时就到了此间。“两心环”没有异象,说明莫昆应该安然无恙。这才随便找了个避风处打坐调息。
午时。天际风雪中隐约现出一道黑色遁光,气息非常熟悉。柳文刚刚放下一半的心却在下一刻又提了起来。那遁光飞行实在也太快了些,刚刚在天际出现,似乎只稍稍一顿,立刻就近在眼前了。
“有追兵!否则昆哥绝不会无故如此损耗法力!”柳文迅速得出判断。她迎着黑光飞出,两相会合后稍一盘旋,降落在山顶。
“四个人,没什么的。”莫昆见妻子有些紧张,急忙宽慰道,“长老竟然出逃,铁师兄他们自然是要做做样子的。只要大家不照面就行。”
“走吧。不用同门相残已是侥幸。最多我俩消耗些元气,先跑出个几十万里再说。”莫昆拉着柳文再次飞遁,尽量平和的解释道。
柳文虽是元婴期修士,胆子却是极小,更不爱与人争斗,莫昆自然不想惊吓了她。其实他此时的心情着实紧张,身后情形与自己最初的判断并不一样。来势劲疾,断然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柳文平时极少出言顶撞,这时候还是忍不住抱怨一句,“你就是死要面子!象我一样悄悄走掉就是,肯定又搞出公然留书一类的名堂了。”
莫昆心中迟疑,脸上却是呵呵一笑。二人法力一合,黑蓝两色的遁光顿时又快了不少。
极速飞行了近一个时辰,两人都有些疲惫。身后遁光不但没有远离,反有迫近之势。这时候连柳文都有所觉察了。莫昆的神识比普通初期修士强大不少,这时全力散开,感应身后气息距离不过数十里,比初时似乎还多出一道。
就在瞬间的迟疑之际,身后发生的一幕终于让莫昆神情大变:一道显然粗大得多的黑色遁光蓦然提速。视野所及之下,那遁光竟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次出现时赫然已经逼近到身后不足十里!
瞬移!
莫昆骇然变色,心中更是疑问丛生。“门中只有一位后期大修士,那就是已经几十年不曾出关的宫主金红衣。如果真的是她,我夫妻必然凶多吉少。可是,她如何会知道?难道是铁师兄?这不可能!如此做对他有何好处?”
莫昆和柳文缓缓收束降落在地。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掉了。那道粗大的遁光又是接连两度施展瞬移神通,在灰暗的天空中组合成弓弦状的一片残影,阻断了二人的去路!
“收好!呆会儿如果见我动手,你立即施展我传授的‘血遁’先逃!在北海边‘寒夜岛’等我。两天不到,你就自己逃命!”莫昆迅速塞过来一只储物袋和一个红色玉匣,口中急切的说道,语气却是少有的不容置疑。
“不行!”柳文马上反驳了一句。
“孩子!”莫昆用力握了握妻子的小手旋即松开。他向一侧飘出十余丈远,周身魔气霍然涌出,右手颤抖,仍是紧紧按在腰间储物袋上。
柳文此时的心情复杂之极。一面是为了丈夫那句“孩子”,一面也是为那个红玉匣。莫昆没有把它放在袋中,而是单独放置,可见这玉匣的重要和特殊。莫昆曾经对她说过,“那个东西,在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够换回我俩的小命呢!”能够让所有追兵投鼠忌器的东西,想必应该就是吧……
即使相知相爱近百年的莫昆,也并不知道柳文心中最大的隐秘。他此时心念电转,依然还有侥幸,期待那个他敬畏之极的人能够放他一马。
只是数息,那道黑光便近在眼前。前一刻还气势如虹,盘旋下落之时却轻盈无比。遁光之中赫然传来娇媚的笑声,笑声未停,一个看上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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