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静了片刻。
秦远山内心的怒、恨、怨,却都不及此刻涌上心头的悲凉。
想想当年他刚入云玄门时的热闹繁荣。
再看现在。
整个云玄门,他们这一辈现如今也只剩三个。
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电话那边的他,还有一个不知所踪,不知生死的师姐。
曾经繁华的云玄门只剩他一个人苦苦支撑。
而这个师弟,早早判出师门,现在还想着颠覆云玄门,取代云玄门。
不仅是现在,这几天,从田燚那边得知叶琮天的计划,秦远山心就是无尽的悲凉,日夜难眠。
半晌,电话那头响起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不近人情的冷笑,“云玄门已经不行了,自然需要一个更强的门派。虽然我那徒孙被抓了,但这一场交战还是我赢了。田燚都潜入京都多久了你们才发现,要不是我特意让他把那副画放出去,你们怕是还发现不了他吧。这么看来,我这天奇门比你管理的云玄门可要强多了。我的徒孙也不比你的徒弟差吧。”
秦远山怒极。
池早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和天眼里看到的,相差无几。
看来,即便提前预知了,提醒了,让师父做了心理准备,也无法抑制师父的愤怒。
而且,她还察觉到,秦远山似乎一直在忍让叶琮天。
池早觉得这叶琮天身上肯定还有别的什么隐情。
不然秦远山和他的对话,不会一直留有余地。
想到这,池早忍不住想开口。
可才张嘴,秦远山就对她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师父?
不过疑惑一瞬,池早就想明白了。
师父并不想她暴露身份,她这个秦远山第五个徒弟,如今还保密着,对在京都没什么背景根基的她来说,其实是一种保护。
池早眸色微沉,只得将话咽回去,覆上秦远山冰冷苍老的手背,轻拍以示安慰。
秦远山感觉手上一热,对上池早温和安抚的目光,心翻腾的情绪竟得以平息。
“田燚算什么东西?”
秦远山微微阖眸,再度睁眼时,浑浊的眼眸迸发出一道锐利冰寒的光,冷声回击:“不过是学你如蝼鼠藏在暗处阴狠算计,拿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害人谋财。若真有本事,怎会落到我徒弟手?如今连云玄门的审讯室大门都踏不出去。也配和我秦远山的徒弟相提并论?”
“呵……师兄,何必如此嘴硬。云玄门没落是事实,你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垂死前的挣扎。”
叶琮天诡谲一笑,语气透着势在必得,“不需要多久,我的天奇门,终将取代你们云玄门,成为整个玄学界龙头般的存在。”
“区区建宗五十年不到的小门派,还想取代我们云玄门?简直痴心妄想!”
秦远山厉声低喝,原本已经平缓的情绪,再次被激起浮动。
池早担心地看向秦远山,怕他再次气急攻心,只听到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声大笑,嘶哑,阴森,又透着狠意。
“那师兄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秦远山冷着脸,没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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