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啊……刘玉和心中嘀咕。
刑部上书在侧,他有心露一手,给莫大人一个好印象,日后如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等待自己的保不齐就是加官进爵……
这一案定要审得漂漂亮亮的!
“升堂!”
持杖衙役已肃立两侧。
进来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伙子。老太太很老很老,白凌乱,衣衫脏破。小伙子白胖白胖,一脸无辜。二人跪倒。
“谁击的鼓?”刘玉和问。
“回大人话,是小人击的鼓。”胖小伙说。
“这么说你是原告了,何事上堂?”
小伙子还未开言,旁边的老太太突然哇哇大哭,抢先道:“大人啊,他是我的儿子,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如今他却不养我……求大人做主!”
“哼!我早已料到必是如此事由,老人家这么大岁数岂能冤你?分明是你这混小子不孝!我来问你,何故击鼓?”刘玉和一拍桌子。
“大人容禀,此老太太跟小人并无半点关系,小人根本不认识她,谈何不孝?”
“哼哼!不孝子孙本官见得多了,都似你一般伶牙俐齿,百般狡赖!你老母如此可怜,你却毫无恻隐之心,当真是只白眼狼!我来问你,你可曾娶妻?”
“小人……现已婚配。”
“这便是了!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全不顾娘亲养育恩!如此逆子,不杀杀你的锐气只恐劣根不改!来呀,给我打!”
四人四棍整齐密集地拍在两半肥白可人的屁股上,扑扑有声。小伙子边大声号叫边拼命喊冤枉。
“还敢喊冤?你妈生你之时可曾喊冤?!给我重重打!!”
老太太见儿子被打得满地翻滚,血迹斑斑,不禁在旁边拍手欢笑。
她越是笑,越似乎给县令增添动力,拷打还在继续,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足打了有两百棍,老太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直在地上打跌。
刘玉和忽觉有异,挥手止住了刑罚。
小伙子已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这时堂下颤微微走上二人,是一个少妇搀扶着一个老妇。
二人扑地跪倒。少妇指着一动不动,鲜血淋漓的小伙子哭道:“大人,这是我家相公!”又指着老妇说:“这位才是我婆婆……”
老妇扑在小伙子身上,老泪纵横:“儿啊……”
少妇和她婆婆哀哀在哭,另一个老太太却哈哈在笑。在一片又哭又笑的声浪里,刘玉和目瞪口呆。
笑着的老太太慢慢爬起身,径直走到一个衙役面前,神秘兮兮地说:“儿啊,快随妈回家……”去拉衙役的手。
那衙役一甩手,老太太一个趔趄:“你不养我,我要去县衙告你!”跑出公堂,擂起鼓来。
咚咚咚咚的击鼓声中,刘玉和一回头,就看到莫仁铁青的脸。
莫仁的这种表情,短短两个月里,刘玉和见到不下十次。
“唉,县事真繁忙!”有一天,断完一起无厘头的纠纷后,刘玉和叹气。
他叹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起纠纷的双方没有一方肯出点血。
莫仁道:“大人的断案水准,莫某实不敢恭维。大人的现实主义作风,也是莫某不敢望其项背的。不过大人无须紧张,莫某此来不会干涉县务。”此番话说完,两道鹰鹫似的眼光从刘玉和脸上划过。
刘玉和却没有看见。
有天,莫仁从白月楼出来,在清波聆雨镇上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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