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宽敞的和室,房间的一侧开着纸糊的木门,外头是一片日式景观的小型园林,采光良好。室内的装饰一看就是用心布置过的,从画着花纹的移门到墙角的摆件,无不透露着家的感觉。
和室中央坐着一个美妇人,半坐在铺好的床榻上,穿着蓝白渐变的枫叶纹和服,安静地看着院里
的风景。
也许是听到房门被移开的动静,她缓缓回过头来。
见月呼吸一滞,相比于两年前,琉火夫人好像更加清瘦了,脸色白的透明,毫无血色,仿佛随时要羽化登仙。
与她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双玲珑剔透,红的耀眼的眼睛。
像是蝴蝶死前的最后一振翅,像是杜鹃啼血后的最后一声哀鸣,将所有生命力凝聚成最后的华丽的死亡乐章,谱在生命的尽头。
见月忽然感觉很难过,随着身体内气的累积,即将开念的她对生命力这种玄之又玄的气场分外敏感。
而她感觉到了,面前之人,命数无多。
“千寿郎,你来啦。”
琉火微笑着将扑过来的千寿郎揽在怀里,随后看向了依旧在门外站着的见月。
似乎是还对她有点印象,略微回忆过后,琉火带着点惊讶的开口了,“是你啊,可我记得你是?”
看着虽然穿着武道服,但明显是个女孩样子的见月,琉火迟疑了。
见月收敛好情绪,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琉火一愣,随即歉意地笑笑,“那真是我们失礼了,居然把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认作男孩子。”
见月的脸蛋微微一红,居然被温柔可亲的琉火夫人夸奖了,啊,她开心的要蹦起来了。
可是一想到这样好的夫人,这样温柔的夫人,即将离开人世间,就让感到她无力。
见月腼腆一笑,却没有开口回应,琉火似乎看出什么来了,也不强求,只一下又一下抚慰着千寿郎的脑袋,怀揣着温柔的爱意,里头是数不尽的眷恋和遗憾。
和室内一片寂静,风吹过挂在檐廊上的风铃,发出一阵阵悦耳的铃声。
千寿郎倚靠在琉火的怀里,呼吸声逐渐变得平和沉稳,他睡着了。
“不必如此的。”
琉火忽然出声,转头对着跪坐在不远处的见月微微一笑,“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谁都会面临这一天的。”
见月鼻子一酸,她何尝不明白呢,她所直面过的死亡不知凡几,甚至她自己就经历过两次。
然而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敬畏生命。
她不恐惧死亡,她只是哀伤于美好的逝去,悲痛于死亡的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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