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这个我知道,我的名字是见月。”
“姓氏呢?”
“这个我不记得了。”她老老实实摇摇头,有些好奇地看向对方,他说自己是他未婚妻,那应该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吧。
“呵。”见月的表情太过简单易懂,满脸写着‘我好好奇,快告诉我吧’,像极了幼时他曾养过的一只幼犬,让继国严胜忍不住轻笑一声,“那便不要记得了,直接冠夫姓为继国吧。”
“喂!”
见月震惊了,看着是个正经人,怎么说话这么骚呢,你再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的知道不!
眼见对方已经开始不满地要表示抗议,生怕把她惹急了的继国严胜,连忙转移话题,收起玩笑的神色,严肃地说:“那你还记得什么,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见月狐疑的上下审视了一眼忽然认真起来的对方,最终还是败给了对自己往事的好奇,将自己醒来后记得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但她没有想到,继国严胜在听完了她的叙述过后,并没有向她讲述有关她的往事,只是沉默了许久,才叮嘱她好好呆在这间宅邸里,事情的真相他自然会去查个水落石出,至于她,只要在这里乖乖等着就好了。
向来喜欢亲自调查,将进度把控在自己手中的见月怒了。
她推翻之前认为对方看起来是个正经人的言论了,这种骗人情报,自己却什么也不肯说的行为,和白p有什么区别!我代表月亮鄙视你啊!
但紧接着,见月脸色一变,忽然想起了一件更为惊恐的事。
“我刚刚在院子里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踪迹,那你把我从水里救上来后,是谁送我到了这里,又是谁……替我换了衣服?”
正拿着刀走向门口的继国严胜微微一顿,而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去,只是那脚步,看着要比先前更加凌乱了些许。
见月就这么在这处宅邸里住了下来,忽略过于清幽的环境,这里还是非常适合一只鬼居住的。
院落之间都通过檐廊相连了起来,即使是阳光正盛之时,也有避光处能够遮挡头顶的一方天空。她房间面对院子的那扇移门还是特制的,特意多糊上了几层障子纸,白天时,不仅能有效防住阳光,还能透过一点光亮,让屋内不至于太黑。
但她最喜欢的,还是那处道场。
不仅是因为它与其他院落格格不入的生机活力,更是因为摆放在这儿的那一架子刀刃。
见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上次被继国严胜的刀刃吸引了注意后,她就对武士刀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心痒痒的,总觉得自己也该有一把这么帅气的刀。天知道她上辈子在流星街,除了最开始学着砍人的时候拿过砍刀,后期一律用的念线,从没对刀产生过兴趣。
更令她惊讶的是,自她拿起那些个孤零零摆在角落的竹刀开始,她就仿佛像是天生会使刀似的,上手就下意识摆出了一个标准的起势,而后无师自通地完整使出了一套剑技。
正是寂静的夜,唯有天上明月见证了这一幕,见月身形灵动,矫若游龙,犹如浮光掠影一般,伴随着细碎的风声,刀鸣不已,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1
一套剑技舞毕,她还有些失神地凝望着手中的刀。
良久,才抬起手,抚上依旧剧烈地跳动着心脏,缓缓长舒一口气。
这种感觉,太神奇了,既激昂又平静,酣畅淋漓之余,那自心底生出的喜悦,也更为明显昭著,仿佛在她不记得的无数个日夜里,就曾无数次像今夜这般,唯月与刀相伴。
微微摩挲了下手中被打磨的光滑的竹刀,见月在原地站了许久,细细思索起来。
虽然已经断定了这个世界的虚假,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在下意识使出这一套剑技之前,她猜测的是,自己还处于黑暗大陆中,但是又被某个不知名的“灾难”攻击,才陷入了这种类似于幻境的状态中。包括现如今她身处的时代背景,还是遇到的这些人,不管是锖兔还是继国严胜,都是由她自己杜撰出来的人物,那些莫名的熟悉感,也可能是她潜意识的投影。
虽然互动性强了点,故事的发展过程略微曲折了些,但她一向对自己的脑洞有着感人的自我认知,再离谱的剧情,她都承受得住。
但是现在,这个推测被全面推翻了。
人无法复制自己认知层面外的事物,食人恶鬼的传言在各地民间传说里皆有迹可循,她会幻想出来还情有可原。
可剑法,她从没有系统的学过剑法,也从未表现过对刀刃的喜爱,为何会在拿起刀的瞬间,就这般理所应当地用了出来?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是长久练习形成的肌肉记忆,绝非单凭幻境就可模拟出来的。
那她不妨大胆猜测一下,她确实穿越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还在那里生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甚至学会了剑技。但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又陷入了这个虚假的世界。
至于锖兔和继国严胜这一类带给她熟悉感的人,鉴于之前这个世界拙劣的陷害手段,估计也没有那个本事连这种感情都能模拟出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她在现实中认识的人,也一并被捏造了一段虚假的记忆,强行投入了这场可笑的闹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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