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一点对阮仕浩非常重要,毕竟谁跳槽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总不能是为了梦想吧。
经过不到一个呼吸的判断,阮仕浩就断定,自己身边的考察员一定是书童。理由实在是不能再简单了,毕竟长期和他接触的清河人员就书童一个人,不可能再是别人了。
“说起来,那个刘大做事还算尽心。”书童道:“他家的两百亩地,你给弄回来了?我们答应过的事情还是要做到。”
“大人您放心,区区两百亩地而已,定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此事我也是交代他人去做,自己只是提了一下而已,毕竟若是一个户部侍郎过于关注区区两百亩地,很容易引起怀疑。”
“那行,就这么办吧,但一定要给到,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言而无信。”书童淡然答道。
“得嘞,我最喜欢的就是清河的这份讲究。”不愧是见多识广的阮仕浩,居然在激动的情绪下冒出了京片子。
阮仕浩当然激动,清河连一个临时跑来投靠的落魄地主的两百亩地都不会赖账,那自己的前途就更加有保障了。
马车行进至一处颇为隐蔽的茶楼,阮仕浩整理了下仪容仪表,一只手从额头一路抹到下巴,就又瞬间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高棉英雄”。他今天要在这里接见刚刚发展起来的各路义士的代表,所以必要的形象还是要讲究的。
为表诚意,阮仕浩独身一人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车夫,车夫点了点头,示意四下无人,阮仕浩便放心的进入了茶楼。
说起来这个车夫,也算得上是阮仕浩少有可信的人了。早在三年前就跟了他,一路上跟着他磕磕碰碰,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也知道了不少秘密,可人家就是一句话不问,一句也不往外说,自己给赏钱就拿着,别人给赏钱,除非是当着自己面给,不然铁定不要,实在是难得的好人。
阮仕浩一走,书童就准备在车厢里假寐,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千头万绪,实在是让人头疼,他需要一点点时间好好的复下盘。
正当书童准备闭上眼,车厢门被拉开,车夫魁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车夫一脸憨厚的笑容,对书童道:“车里该扫扫了,大人这几天几乎都睡在车里,都有味了,我想趁这个机会洒扫一番。”
书童有些烦,觉得这个车夫平日里虽不起眼,自己都很难注意到他,却在这个时候扰人清梦,不过身下垫子传来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酸臭味,若是没被人提醒,习惯了倒也还好,现在被人这么一说,却实在有些受不了,勉强睡下去也觉得浑身膈应得慌。
“那你手脚快一点,我还得休息下。”书童皱了皱眉头,道。
“行,我扫一扫,再换上新的垫子就行。”车夫一边说一边挤进了车厢:“还得请你起身,备用的垫子在主座下面呢。”
书童不得不起身坐到旁边,车夫再往前一步,向上掀起主座,果然,下面的格子里放着备用的垫子,还有备着的枕头和薄被。
见书童露出惊讶的表情,车夫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道:“怎么,你不知道这下面有这些?”
“未曾注意。”书童不以为意道:“平日里谁会在意这个。”
“若你一直坐在书童的位置上,你应该能注意到这个位置是能掀起来的。毕竟书童的位置只是一块木板,什么都藏不了。可你坐在了自己不该在的位置。”车夫一边给主座铺上新的垫子,一边说道。
书童骤然一惊,心中大叫不好。阮仕浩这马车本就不大,日常坐上两人还不觉得拥挤,而现在主坐的位置空着,剩下的空间里挤进来一个如此魁梧的车夫,几乎就塞满了整个空间,而自己就被挤压到了旁边的缝隙中。
若这车夫只是随口一说便还好,若是真有什么歹意,自己连个腾挪的空间都没有。
“发现了?晚了。倘若我现在要动手,你连叫的机会都没有。”车夫还是一脸憨厚,说出来的话确是让书童冷汗直流。
“你想干什么?”书童强装镇定,道:“等阮大人回来,若我不见了,他定然要找你的麻烦。”
“无妨。”车夫转身,正面对着书童,两人的脸相距也不过数寸的距离,书童甚至连车夫脸上有多少根汗毛都能看清,只可惜现在确实不是去数人家汗毛的时候,不然他还真的想数一数。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叫的。”
车夫还是一脸憨厚,说出去的话更是让书童浑身冰凉:“不过你要记得你的身份,这个主坐不是你能坐的。在任何时候都要小心,难道蒋平没有教过你?”
“你是。。。”书童一脸震惊,道:“难怪,难怪上面说阮仕浩的考察员另有其人,原来是你。。。没想到啊没想到,说起来,你在阮仕浩身边没有四年也有三年了吧,居然如此之早。”
“有几年?不重要,这个你随便打听都能知道。”车夫呼出的热气喷在了书童脸上,中和了书童脸上的冷汗,不知道有没有让书童感觉到了一点点温暖。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得意忘形了。”车夫说得很小声,但听在书童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一般:“不要做超出书童身份的事情,例如说他帮你在妓院长期包养的那个小妞。”
车夫咧嘴一笑:“你没拒绝,让上面很是失望。不过你也没去,所以上面觉得你还有救。不然这次就不是警告了,你知道背叛者是什么下场,你也知道你逃不掉。”
车夫一边说,手上却没停着,当他说完,最后一个靠垫的套子也被换了下来。随即车夫依旧是憨厚的对着书童一笑,手上一边把换下来的脏物给打了个包,看样子是准备带出去洗掉,一边对书童说:“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下了,毕竟还有正事要忙。”
随后车夫就转身钻出了车厢。
共计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书童觉得比他现有的人生还要漫长。也许车夫说得对,自己真的应该休息下,然后好好想想正事了。
车厢外的车夫百无聊赖,哼起了一首高棉南部的民间小调,据说那里是车夫的家乡,每当他想家的时候就会唱上几句,书童想起来自己一直以为车夫就是高棉南方的乡下人。
现在看来,都见鬼吧,没一个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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