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霁华含糊不清地应道,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话里带着浓浓的倦意,“永定城来的。”
“你就是准备去永定城?”叶文清问。
“是啊。”宋霁华点点头,“永定城的信有好几张呢,刚好一起办了去。”
“话说宋十文。”叶文清把手中的纸放回桌上,托腮看着宋霁华,“你们萧关宗这替人办事,价钱怎么收的?”
“穷人收十文,富人收一百两。”
“那你们遇见过富人么?”
“至今未曾,他们都哭自己穷,我也不好意思说别的。”
“……”
“对了,文清兄,方才遇上的那位老者,何方人士?”宋霁华将桌上的纸挨个叠好,小心翼翼地揣进袖子里,这才好奇地问道。
“甄享驷。”叶文清勾了勾唇,脚下没得闲,一脚踩着桌脚,一脚架在椅子上,吱呀吱呀地晃悠起来,懒洋洋地说道,“随便碰到的一个……疯子。”
“真想死?”宋霁华微微咋舌,“他看起来年纪也挺大的。”
“怎么?你还在计较刚刚的事情?”叶文清踢了踢桌脚。
宋霁华抿了抿唇,讪讪地摸着自己的脸,嘀咕道:“明明长得不吓人。”
叶文清轻笑一声,啪的一声将翘着的椅子安回原位,大马金刀地坐着,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或许并不是被你的脸吓到了,而是……”
宋霁华手一顿,对上叶文清那戏谑的目光,睫毛轻颤,询问道:“是什么?”
“穷呗!由内而外散发的贫穷,让一个叫花子看了都觉得可怕。”
“……”
“其实再一次见到你,我也觉得你可怕,都能用面目可憎来形容了。”
“……文清兄,闲来无事,久别重逢。不如听我吹首曲子吧。”
对话在急促的关门声中戛然而止。
宋霁华放下手中那根七彩的竹笛,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幽深的眸子落在那还在发颤的木门上。
出了门的叶文清站在长廊上,稍稍往前走了几步,借着墙壁上悬挂着的烛光回头看了宋霁华的屋子,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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