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敛臣一口一个大哥哥听得叶文清心烦,再次一掌拍在他背上:“去你的大哥哥!喊个屁啊!闭嘴!”
“师兄。”封敛臣识趣地改口,“头卡住了,疼。”
叶文清看了看这条水沟,拿出青霜,将堂堂一品紫武灵器当成了撬棍,毫不介意地把封敛臣附近的石块给撬松,一边拿手护着他的脸。
等封敛臣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东方已经破晓,天幕迟迟不肯离去的弯月终究掖了几朵薄云告辞。
也不知谁家的公鸡早早跑出笼,抬头挺胸,骄傲地在街上溜达起来,用一双黄豆大的眼睛打量着水沟边的两人,然后嫌弃地挥了挥翅膀离开。
“来,看看能不能动。”叶文清总算是将封敛臣从水沟里给拔了出来,疲惫地坐在地上,指了指他那只被卡了大半个时辰的脚。
封敛臣也没能好到哪去,脸上全是被石头刮出的血痕,跟只花猫似的,头发上还沾染到水沟里的污秽,脏兮兮的,眼尾泛着薄粉,让人见之心生怜惜。
“疼。”封敛臣动了动左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拧眉看着叶文清,“师兄,我腿是不是断了?”
叶文清闻言,脸色微沉,用手轻轻在他左腿按了按,封敛臣疼得眉头都皱成一团,身子不断发抖。
“恭喜你。”叶文清拍了拍封敛臣肩膀,面无表情道,“没有断,只是崴着了。”
“崴着了?”封敛臣低下头,薄唇紧抿,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左腿,兀自嘀咕道,“真的不是断了吗?都肿成这样了,动也不能动。”
“怎么?你还巴不得自己断脚?”叶文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听听这遗憾的口气,像人话么?
封敛臣沉默良久,把头埋在胸前,修长的睫毛垂下,两窝浅浅的阴翳中涌现出无尽的悲凉与凄苦,像一片被秋风吹拂得上下飘飞的落叶。他抿唇道:“师兄,你走吧,别管我了。”
“嗯?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叶文清双眼微眯,狭长的眸子里染上一分薄怒,用手重重在封敛臣脚踝上按了一下。
封敛臣疼得龇牙咧嘴,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倔强地偏过头,撑着地面的手慢慢收紧,神情颓败道:“师兄不想见我,现下正是甩下我的好时机。纵使我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在这脚未好之际也不能去找师兄。这样一来,少了我,师兄便能清净,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放你个屁!再啰嗦下去信不信我真的把你腿打断?”叶文清低骂一声,弯腰欲把人抱起,刚伸出手却被封敛臣拽住手腕。
“师兄。”封敛臣抬起一双泛粉的眸子,幽深的瞳孔里用柔情描摹出一个叶文清,泪花随着哽咽的嗓音不时窜动着。
“师兄,你要是现在不走的话,我就再也不会让你走的。”封敛臣喉结鼓动着,怔怔地望着叶文清,握着他的手腕在发颤,喃喃自语道,“你要是不走的话,我会多想的,以后就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叶文清抽出被禁锢住的手腕,直起有些泛酸的腰杆,低头瞥见封敛臣那卷翘的睫毛上挂着的一滴晶莹。泛红的眼尾与鼻头,活像是一只明明害怕被人丢弃的小白兔却又要装作无所畏惧的模样。
“封敛臣。”叶文清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声,再次伸出手去抱他,“最后一次。”
封敛臣错愕地瞪大眸子,睫毛上的晶莹跟着颤动起来,摇摇欲坠,几次想要拥抱更广阔的天地。
“师兄,能不能说清楚点?我不是很明白。”封敛臣胡乱抬手抹了把眼睛,终于把那滴晶莹刻在手背,眼睛酸涩无力,嗓音沙哑,双唇抖动着,“能不能说清楚点?”
他想要伸出手去抱住叶文清,可又僵在半空,迟迟不肯靠近,目露祈求地望着叶文清,哑声哀求:“师兄,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敢随便去猜,我怕我理解的跟你的不一样,我害怕。所以,求求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说得让我明白一点。师兄,求求你了。”
叶文清主动牵起封敛臣的手,眸子里盛满了温柔,像是冰山雪原间升腾起的一簇烈火,融化了所有寒凉与无措。他微微一笑:“封敛臣,我不想跟一个瘸子过一辈子。所以,赶紧的,老子愿意抱你你得珍惜,就算是不愿意也得给我装出十二分的热情出来。还有,小孩子家家的,心思不要那么深沉。”
叶文清仔细想了想,他对封敛臣有气确实不假,但更多的是心疼与喜欢。他也不愿意去欺骗自己明明喜欢还要装作不喜欢,多无聊。
既然喜欢了便一直喜欢下去吧,不然多辜负当初义无反顾的热情。
人活百年,不就图个痛快。一个封敛臣,就是他所追求的痛快。
封敛臣闻言瞪圆了眼,原本黯淡的眸子里立马熠熠生辉,光华流转,嘴角咧得老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重重扑到叶文清怀里,伸手环住他脖子,低泣道:“谢谢师兄,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叶文清回抱住封敛臣,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然后将人往上一提抱了起来,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几掌,冷哼一声:“这么大个人了,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别哭了。”
封敛臣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哭得更起劲,直把叶文清衣领都哭湿了,紧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非常不爽。
“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哄哄,这是怎么当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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