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朝政,罪该当诛,此事若是认下,必将身首异处。只是,纵使他不认,难道就有活路了?不说皇帝,便是牵扯进矿场案的贵胄之族,亦不能放过他。
踌躇良久,吴靖一咬牙关,恶狠狠道:“我认。”
他担下此罪,无异于舍弃自身,为吴氏家族挣一条活命之路。
叶文卿又问:“目无法纪,谋害人命,你认是不认?”
“我认。”
“私调兵卒,共谋矿场暴丿乱,你认是不认?”
“我认。”
叶文卿睥着他,再度提及铁场一案:“唯独铁矿外流一事,你不认?”
一旦提及铁矿,吴靖便又化作顽石:“本就不曾发生,我如何能认?”
“好,本官会将今日供词如实转呈陛下。”叶文卿说罢,转身欲走,却教吴靖唤住。
吴靖跪坐在地,面如死灰,颤声道:“我要……要见章太尉。”
叶文卿求之不得,只以为吴靖想要鱼死网破,将章太尉一并招供而出,自是满口答应。
吴靖身犯要案数桩,还牵扯进人命官司,纵使出身簪缨士族,死罪亦是难免。
萧玉山听得叶文卿所言,知晓吴靖以一己之力担下罪责,却矢口否认曾找寻过铁矿账簿。他还曾要见章太尉,甚至不再避讳叶文卿,当面如此要求。
萧玉山也以为,吴靖自知性命难保,又恨章太尉狠心,竟不肯为其奔走,故而横生鱼死网破之心。
士族之间狼虎斗,萧玉山自乐得清闲,只想坐上壁观——不费心神,教他们自相残杀,又能兵不血刃,实在妙得很。
萧玉山当即下令,择日处斩吴靖,并将吴氏一族抄家流放。如若吴靖心中藏有怒火,萧玉山只愿此举能添一把柴,燃起他熊熊怒意,直烧向章太尉。
吴靖听闻斩首之刑时,人似已入定,连应一声都不曾有,更不似旁的死囚那般喊冤,只求再见一面章太尉。
数日过去,尘埃落定,章太尉才现身相见,身后相随的,还有叶文卿。
叶文卿本欲回避,却被章太尉挽留。此举无非是为避嫌,章太尉果真似得了道行的狐狸。叶文卿暗自发笑,只可怜吴靖沦为棋子,生死都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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