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见好就收,她没再哭哭啼啼,而是带着一点鼻音闷闷道:“我没哭,我就是害怕。”
“怕什么?”关星河还是气不顺,硬邦邦道,“怕我揍你吗?”
“不是,我怕你不理我。”顾安宁说着偷偷摸摸抬眼看了关星河一眼,眼角眉梢还带着淡淡的红色。
关星河简直要被气笑了:“顾安宁,你这两天是怎么把我当空气冷暴力一句话不说的,你都忘记了是吧!”
“我错了,我不应该和你赌气。”顾安宁可怜巴巴往前挪了两步,“你要是生气的话,你就揍我一拳出气吧,我保证不还手。但你不能不理我。”
关星河拿她这幅理直气壮的双标模样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懒得说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种话。
能怎么办呢,打又打不下手,说又说不过她,最后只好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无奈道:“所以你这些日子作妖,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想你坦然面对自己的情绪。”顾安宁看着他的眼睛,“担心、喜欢、挂念、恼怒,我想你不要刻意压抑或者躲避,我想你顺其自然顺着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顾安宁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清亮,神色认真,关星河一时愣住。
“当然如果不是你那天说什么不能喜欢你,还嚷嚷着要转学,我也不会搞出后面这些事情。”顾安宁话锋一转,恶人先告状告的毫不含糊,“我错了,我道歉。但你也有错,你也该道歉。”
关星河被她一通歪理绕进去,一时没想到反驳之语,干脆一甩手气呼呼走了。
顾安宁长松一口气,跟在他身后一起回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们还在热烈地讨论太空授课之事,见两人进来,十分有群演精神地纷纷散开,还有戏瘾上身的同学走过顾安宁身边时,做作地翻了个白眼。
关星河见状冷笑了一声,顾安宁自觉心虚,连忙对着在一旁看戏的苏雪琪比划口型:“露——馅——了——”
苏雪琪瞬间收回看戏的眼神,胡乱拿了本书装模作样问孙平知:“啊呀,刚刚黄老师是不是说明天太空授课会讲到液体张力,我还不会,学霸教我一下,教我一下。”
孙平知更是心虚,说起来那篇胡编乱造的帖子还是他执的笔,于是赶紧低头给苏雪琪讲题。
关星河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一群同学各个都是戏精附体,但这会儿顾安宁像个小媳妇似的可怜巴巴看着他,他也不好小气吧啦再计较,于是干脆趴在桌子上拿校服一蒙头,眼不见为净。
次日一早太空授课正式开始。
做圆周运动的单摆小球,定轴飞离的旋转陀螺,还有如同红宝石一般的晶莹水膜……
在失重的太空环境下,那些用不同公式推导出来的奇异景象一点点展示在众人面前,就像是用文字写成的教科书在一瞬间活了过来,就连平日里对物理深恶痛绝的资深学渣苏同学也不自觉被这堂五十一分钟的特殊教学深深吸引。
授课结束后,学霸代表孙平知上台提问,在无数闪光灯和摄像机的记录下,这一场盛事终于圆满落下帷幕。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关星河在这期间听到顾安宁肚子咕噜噜叫了好几次。
他皱着眉头,有心想问上一句,转头又想到自己才刚刚被耍了一通,于是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奇妙的太空授课过后,主动或被动刻苦的高中生们又回到了朝六晚十的正常生活。
而对于苦逼的三中学生来说,被延迟了两天的月考,终于还是迈着魔鬼的步伐到来了。
依照上一次月考成绩,这一次顾安宁自然被分在了学霸云集的第一考场。
鉴于这段时间大家都感受到了关校霸和顾学霸之间微妙的气氛,所以即使是天天嚷嚷着“不八卦毋宁死”的吃瓜群众,这两天也识相地没敢上前打扰。
最后一门物理考完,顾安宁收拾了桌面的文具出了考场,孙平知跟她并排往一班走。
两人对完最后一大题的答案,孙平知偏头看了她一眼,不确定道:“你脸色不太好,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安宁的眼前出现闪闪烁烁的雪花,就像是老式电视机里坏掉的一闪一闪的雪花屏。
她心里一惊,当即察觉到不妙,急急忙忙想要去扶墙壁,可还没等她稳住身形,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这会儿恰逢考试结束,走廊里挤满了叽叽喳喳或兴奋或沮丧的同学。
顾安宁这么一倒下,周围的人瞬间散开一片,还有学生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孙平知反应很快,瞬间扑过去将人接住,好险避免了顾安宁头直接磕在墙上的惨剧。
“顾安宁!你怎么样啊!”孙平知差点被她吓出心脏病,他扶着人,直接转头对着围观的同学大吼,“去叫老师!”
比老师更快跑过来的是同样受到严重惊吓的关星河,一见眼前这状况,他二话不说,直接抱起顾安宁往医务室跑。
顾安宁晕了那一瞬,这会儿缓过来靠在关星河怀里,听他胸膛里的心脏砰砰直跳,怕他急坏了于是赶紧抬头虚弱道:“我没事,你……你别担心。”
关星河见她还能说话,被高高吊起的心好歹放下一半:“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算了算了,医务室就到了,你少说话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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