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说道:
“额外增派十队兵马俑在秦地巡逻,曾祖父您可以随意调遣它们。”
看似给了,其实没有。
就像一件玩具,允许你偶尔玩一下,拿回家或者一直玩个不停是不行的。毕竟那些兵马俑还要“巡逻”,是要干正事的。
不过秦稷也知道再闹下去就不体面了。
他很好说话地点头:
“成,就这样,寡人有事就先走了。”
没了老顽童打搅,始皇终于可以静心听一听蒙毅讲述其他位面的发展。
蒙毅斟酌着词句:
“有些大秦长公子去得早,所以被公子胡亥捡了便宜。”
这个回答是符合始皇预期的,但始皇看出来了,蒙毅在避重就轻。
他敲了敲桌案:
“如实说。”
蒙毅只好实话实说:
“大部分位面中陛下与长公子因政见不同而父子失和,长公子被遣去同兄长一起戍边,陛下却带幼子在身侧相伴。”
“后来陛下猝然染病,命臣去祭祀山川。不等臣归来,便病入膏肓。只得给长公子送信命其回京治丧,却不想被奸人钻了空子。”
“逆贼赵高扣押了陛下的圣旨,待陛下驾崩后,说动了李丞相篡改遗诏。他们扶持公子胡亥上位,还矫诏令长公子自刎。”
说到这里,蒙毅说不下去了。
他知道陛下最不想听的就是之后的发展。
始皇抬眸看他:
“扶苏是如何应对的?”
蒙毅艰难地回答:
“长公子他,他说‘父赐子死,无需再问’,便拔剑自刎了。”
始皇猛地按在桌案上,豁然起身。那桌案应声而裂,坍塌在地上。
魂体是以功德论战斗能力的,始皇显然还没习惯自己这爆发时惊人的力道。不过他也没在意倒塌的桌案,只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跪地请罪的蒙毅。
蒙毅说自己不该在路上耽搁,若当时及时归来了,有他盯着,必不可能发生此事。陛下若是生气,便责罚他吧。
始皇没有责罚他,而是重复了一遍:
“扶苏拔剑自刎了?”
蒙毅脑袋低垂:
“是的。”
始皇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坐回了位子上,弯腰去触碰碎成几瓣的桌案。用功德将之修补好,任由侍者俑上前拾取散落一地的物品。
蒙毅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陛下是否是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了。
始皇眉眼淡然:
“那不过是旁人的儿子,朕教养长大的太子绝不会如此意气用事。既不是朕之子,朕又何必为他们的选择而生气?”
他可以因李斯、赵高等人的悖逆而震怒,也可以因胡亥的残暴愚蠢而冷笑。但其他扶苏做的事情,他总不能迁怒到自家孩子身上。
自有旁的始皇帝会去处理,而他不过是个与之无关的旁观者罢了。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
无论那里的扶苏是一时冲动自杀、懦弱不敢反抗自杀、还是为大局着想主动自杀给“被父亲立为太子”的幼弟让位,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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