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跃听见了,就把方乐拽开:“你下班了,快回家吃饭。”
周行朗整理了下文件,抱着本子下楼:“方乐刚刚说的什么意思?我住公司?那个休息室吗?”
周天跃说谎不打草稿:“你工作忙啊,认真啊!有时候做到太晚,就在更衣室将就着睡,不过路总总是要来接你回家的。”
“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
周行朗信了他的说辞,还在心里想,哪怕没有路巡,像自己这样努力,也一定能成功。
出来后,雨一下就下大了,周天跃只有一把五折伞,两人挤挤挨挨地出了弄堂。
两人走到路口,找了个可以遮雨的地方,周天跃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开车。”
他的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里。
周行朗挥挥手,示意他去,靠着墙开始吃小鱼干,泡椒味,周天跃买了一箱,他整天吃,而周天跃的说法也和路巡一样,让他少吃,因为他有胃病,但周行朗根本不听,控制不住。
辣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好爽。
雨淅淅沥沥地在他眼前形成一片雨帘。
忽地,一辆气派的车停在他面前,摁了下喇叭。
一抬头,周行朗看见了后座坐着的路巡,下意识把小鱼干往身后一藏:“你怎么来了?”
“行朗,你一周没回家了。”
周行朗斤斤计较道:“不是才五天吗?我都这么大了,五天不回家是什么大事吗?”
路巡不跟他争论,打开车门:“今晚跟我回家住吧?”
他倔强地说不:“我要等我堂哥。”
什么都还没想清楚,他不敢跟路巡同处一个屋檐下。
路巡就那么下了车。
地上的雨水溅在他的黑色皮鞋上,他撑着一把伞,踩着积水走到了周行朗面前,裤管都湿了。路巡用伞遮住他的上空,两人之间的雨幕被打开了,雨水隆重地拍打在伞面上。
周行朗抬头看着他,顺手把小鱼干塞进裤子后袋,怕被路巡管教。
路巡把他的速写本接过来夹着,一手撑伞,一手去牵他,周行朗没动,路巡说:“你堂哥不会来了,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说你今晚跟我回家。”
周行朗难以置信地瞪他,一副你凭什么使唤我的人的气愤模样。
“别瞪眼睛,你眼睛本来就大。”
周行朗气得翻白眼,尤其是周天跃这么久还没出现,说明路巡说的是认真的。
路巡弯腰,捏了捏他的脸颊:“跟我回家好吗?”
雨声很大,周行朗低头看一眼他的腿,以鼻孔出气,不高兴地跟着他走了:“你下次别捏我脸。”
车门关上,雨声弱到几乎没有,只有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周行朗注意到他拿了两张湿巾,以为他要擦鞋,没想到路巡却对他伸手:“手给我。”
“凭什么给你?不给。”
他这种叛逆期的表现,的确和一般的失忆病人不太一样。
路巡耐着性子:“你手上有油。”
周行朗僵了下,登时就想起来屁股袋子里的那包小鱼干,他坐如针毡:“什么小鱼干,没有小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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