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随意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踏过木质门槛,敲敲陆遥伽房间门,“珈珈,别收拾东西了!周家什么没有?还稀罕你这点破烂!”
陆遥伽眉眼昳丽,此刻默不作声往行李箱装着她的衣物。
她住在婶子为她准备的小小一间房里。
旁屋子边就是厨房,油烟熏染下,屋子的窗户是焦黄色,渗着油污。
屋子里被陆遥伽收拾得很好,没有几平米的小被安排得井井有序,窗台被她放了一盆仙人掌,绿意盎然。
从前,整间屋子都透着生机勃勃。
现在则是一片枯败。
简陋衣橱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乱七八糟铺在床上,地上堆满各式各样的土特产,那是婶子为堂哥娶媳妇准备的彩礼。
从前干净整洁的屋子现在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珈珈,你不知道周家多有钱!人家阔了几百年,南城名门!里面的烧火丫头都比咱们尊贵,你进去就是大小姐,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为什么不想走?”
“周家三请四请你都不去,害得人家周三少爷亲自过来,你看你这架子真是大!”
陆遥伽把最后一件毛衣搁在行李箱。
弯唇笑了笑,她深吸口气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从善如流开始演戏。
来婶子家半年,她把自己活成奥斯卡影后。
婶子一家是陆遥伽本家,受过陆遥伽祖父恩惠,在陆遥伽父母双亡后主动揽过照顾她的责任。
一开始,陆遥伽很感激。
但后来,陆遥伽才知道,婶子一家是想要她父母的抚恤金。
推开门,陆遥伽眼睛用力睁大,眼圈微微泛红,楚楚可怜。
她打断婶子的喋喋不休,语气温软,“婶子,你不要再说了。我有抚恤金,爸爸妈妈给我留了钱,我可以不花你一分钱就长到成年。我明明可以自己过得很好,你为什么非逼我寄人篱下呀。”
说到最后一个字,她哽咽一下,但泪珠并没有落下来。
冬季的寒风直直打在陆遥伽细嫩皮肤上,陆遥伽脸颊冷到发麻,但心底还好。
都要走了,北国的冬天许是最后一次享受,她不觉得今年冬天太冷。
只是惆怅,自己怎么哭不出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我走,你不就是想昧下我爸妈留给我的钱给堂哥娶媳妇吗?”陆遥伽吸了吸鼻子,鼻尖发红,眼睛终于浸满泪水,抬眼看天,倔强不让眼泪掉下来,“婶子,可你好好想一想,我是你的看着长大的侄女你都不好好对我,周家跟我半毛关系都没有,我在哪里能过什么日子呀?”
“他家再有钱,我也是寄人篱下,你说他家烧火丫头都过得尊贵,我去了不一定赶得上烧火丫头。”
陆遥伽说完这一番话,一边假装哭泣,一边暗地里观察婶子反应。
婶子被她说得一怔,干巴巴道:“周家是体面人家,哪里能虐待你呢?”
陆遥伽抹了把脸,失望没抹到泪水,刚刚眼眶里好不容易积蓄的泪水被冷风吹干。
陆遥伽只好撇过脸,不让婶子看到她光洁脸颊,装作不愿意多看她一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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