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术法扔向肩头,一向忠心耿耿的乌鸦咻地被弹飞出老远,慌不迭地挥动翅膀向南面飞去。
桑月不关注正在发生的事,不管是麦琪年代的,还是眼下正在发生的。
父母的情况她早有预料,是预料,并非预知。
她凭经验作出的预料,有着一心想让她自愿牺牲来换取全家幸福生活的父母,自然不可能仅用小打小闹来让她烦心。
唯一能让她破防自毁道行的筹码,敌人不可能轻易放弃。所以,她尽了一切努力来确保父母的安全。但有些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撞了南墙才后悔。
父母有三个孩子,除非死清光,否则他们不会放弃让她一人割血滋养全家的念头。
少一个都不行。
若少的是她,父母会埋怨她想不开,罔顾父母生养之恩让爹妈受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若少的是大哥或二姐,父母会埋怨她见死不救,不顾手足之情从而迁怒于她,甚至断绝父女母女关系。
她本是特重亲情的人,从来不夺父母兄姐所好。
父母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兄姐一哭诉,二老立马想到的方法便是让她妥协,让她想办法解决,让她割让自己的至爱之物息事宁人。
再顾念亲情的人,也经不起父母的一再辜负。
无论二姐用的什么方法痊愈,要让父母背负什么业障,面临什么惨状,那都是二老身为父母甘之如饴的。
那一家子相处和睦,温馨和乐,她又何必扫大家的兴?
等到事情发展到无从掩饰、不可收拾的地步,便是她与家人彻底决裂恩断义绝时。
……
桑宅院外,得到莫拉的答复,龙煜半信半疑:
“她真不打算管?”
“嗯,”莫拉应着,把桑月当时的回应录了屏,展开在两人的面前,“瞧,她说的,我可没撒谎。”
主人不愧是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能在它老主人的威压之下挺这么久。重点是,她现在还不想出来,实在让它佩服得五体投地。
“哦对了,”莫拉想起自己走时,接到主人的传音,“她说,让那什么龙叔撤吧,不必在她爸妈身上浪费时间了……”
父母作死无所谓,她不希望祸及无辜。
尤其是龙叔这种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关心自己的人,辛苦他老人家替自己承受父母因为无知带来的困扰。
“她说谢谢他老人家了,”莫拉传达主人的话,望向兰秋晨,“让你给龙叔夫妇每样药剂赠一瓶,祝愿二老身体硬朗,福寿绵长。”
兰秋晨一听便知道,阿桑这是准备与家人彻底决裂了,眼红红地点点头:
“好,我这就去拿。”
她的纳戒里有最新鲜的药剂、药瓶,既可自用又能送人。龙煜听完这话心里也挺郁闷的,得知有药剂也高兴不起来,静默片刻方问:
“那我代三叔、三婶谢她了,莫拉,她的精神状况怎么样?还好吧?”
无视父母可能面临的灾难,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淡定说出来的话。如果这是她的气话,三叔一家可以调回京都,但要另外委派异人守在桑家二老的附近。
“她?好得很!”他的话让莫拉有些破防,尖着一张破锣音,“那胆量比我好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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