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情绪很少外露,一般露出这样的眼神的时候,便说明他已经非常不高兴了,鸿辉无辜地眨了眨眼,师尊出关也没跟他们说,他这突然见到人不得行个大礼么,也不知是哪里惹了师尊不快,难不成是他跪的姿势不够标准?
卿凝还在费劲巴拉的想把人给拉起来,言朔轻轻圈住了她的手腕,往后拉了拉,劝道:“师父,不妨听听他为何拜您,再扶不迟。”
说罢,言朔便不着痕迹地解了鸿辉的禁言咒,垂眼间目光从鸿辉身上轻扫而过,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鸿辉惊讶地跪坐在原地,师……师父?他没听错吧,师尊竟然管那姑娘叫师父?
这么说的话,这姑娘岂不就是他的师祖?!
额滴个乖乖,他刚才竟差点对师祖不敬。
鸿辉震惊得无以言表,然而,他这一跪惊天动地,此刻四下寂静得落针可闻,众人还在等他的回答。
鸿辉脑瓜子顿时开始飞速运转了起来,虽不知这“师祖”是从哪冒出来的,但师尊既然说了他拜的是这位“师祖”,那他也只能将错就错了,可是,用什么理由呢?
众目睽睽的,长生宗的宗主还在旁边站着,他的一世英名可全挂在这理由如何编上了。
鸿辉看了看这年轻貌美的姑娘,纠结之下,咬了咬牙道:“姑娘和老夫的师祖长得极为相似,老夫一时认岔了,这才……”
卿凝怔了怔,鸿辉长老的师祖的话,那岂不是玄明剑尊的是师父!不过,话又说回来,玄明剑尊居然还有师父?
“您的师祖应该是位高人吧,能和她长得相像,还真是我的荣幸呢。”卿凝反应迅速地边说边伸手,这次,总算是将人成功地扶了起来。
看鸿辉长老低着头应付地干笑着,手还闲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地拍衣袍上那并不存在的灰。
卿凝抿了抿唇,她懂,这种不管有没有,只想找点事情做来假装忙碌掩盖尴尬的心情,她可太懂了。
对此,卿凝很是同情,所以,她打算善解人意地给他找点正经的事情做。
卿凝飞快地掏出自己的玉简,双手递了过去,微笑道:“相逢即是缘,前辈,方便加个传音吗?”
坤藏派的杨长老有句话说得对,平日里能见到这些大佬的机会不多,他们溪灵谷好不容易进一回决赛,是得趁此机会抓紧结交一番扩宽点人脉。
再加上她又和鸿辉长老的师祖长得十分相像,那不就巧了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等天赐的机缘,不抓住不是人!
卿凝笑得诚恳,却深深刺痛了白芷嫣的眼睛,鸿辉长老素来孤高自傲,饶是她为了夺得鸿辉长老青眼都颇废了一番功夫,这会儿,怎会甘心坐视卿凝仅凭着一张脸就抵掉了她所有的努力。
“素昧平生的,即便长得再像,鸿辉长老怎会——”
鸿辉长老:“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白芷嫣话还没说完,鸿辉长老就忙不迭地将卿凝的玉简双手接了过去,完了还不悦地瞪了白芷嫣一眼,师祖要加他的传音,哪里就轮得到她一小辈来置喙了?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这么不懂事,没一点眼力见儿!
被当众落了面子,白芷嫣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不知不觉间,掩在袖中的手捏得死紧,指甲竟生生将手心给划破了,偏偏脸上还得端出副端庄得体的表情,实是难受至极。
凭什么?她卿凝凭什么能够这般轻易地做到她费尽心思才能做到的事情?就凭她那张肖似鸿辉长老师祖的脸吗?白芷嫣只觉得荒谬,这会儿,甚至连同那位从未听闻过的师祖也一并记恨上了。
卿凝喜滋滋接过鸿辉长老注完灵后的玉简,甚至直到带徒弟签完到回了客栈,还一直乐呵呵的。
“鸿辉长老跟传闻里说的一点都不一样诶,这不挺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嘛!”卿凝捧着玉简,为其正名道。
祁麟掩唇偷笑,这不废话么,人当着师尊的面,哪敢对你摆谱啊,也就是你不知道自己辈分有多高,还在那瞎乐呢。
签完到,离决赛正式开幕还有几天时间,师徒几人便又闲了下来。
当天夜半子时,万物都陷入沉睡之际,鸿辉长老鬼鬼祟祟地潜进了言朔那屋。
言朔似是早就知道他会来,在他进来后,头也没抬,便随手布下了一个结界。
“师尊,您怎么一出关就给人当徒弟去了,而且还是溪灵谷这样的小门派……”
鸿辉下午的时候得知了派人打听来的消息后,很是吃惊了一番,原本以为能让师尊心甘情愿叫师父的,怎么也该是个厉害人物,谁知那位“师祖”竟只是个峰主,还是溪灵谷这等小门小派的峰主。
就是长生宗的峰主做他师祖都不够格,更遑论这头一次听说的溪灵谷了,他实是想不通师尊此举究竟是为何。
言朔闻言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鸿辉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出,他好像……说错话了。
饶是已经是做了长老的人了,可被师尊这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盯着,鸿辉还是有点遭不住,瞬间将头埋了下去噤若寒蝉,手僵直地挨着衣袍侧边缝,连站姿都规矩得像是刚入门等待训诫的弟子。
从前他练剑偷懒时,师尊就是这么一言不发地用死亡凝视盯着他的,这下子,梦回年少了属于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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