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狂往后挣脱,暮云忱手下如钳,动也不动。我一撂裙摆,从靴内摸出匕首,猛地比上脖子:“暮云忱,放开我!”
暮云忱脸色一变:“红叶!”说话间手下一松。我收不住势,一个不稳便跌倒在地,藏在襟内的一张纸笺飞了出去。
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暮云忱,是你母妃的那封遗信,快抓住它!”
暮云忱身形微动,刚要去抓那信笺,一个玄衣的身影突然飞出,将信笺稳稳拽在手里。
玄衣的男子稳稳落在地上,垂目看向手里的信笺,浑身一震,喃喃自语道:“笑儿……”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名男子,他……为什么抢我的信笺?他为什么说“笑儿?”
我转头去看暮云忱,暮云忱面沉如水,紧紧盯着玄衣男子。我又去看水仙,水仙凤眸大睁,满脸不可置信,踉跄着后退几步,倚树而立。
玄衣男子叹气抬头,看向水仙:“影儿,连父亲……也不认识了么?”
我脑中“轰”地一响,朗成业!他他他不是死了么?
水仙惶然摇头,嘴唇微颤,又转头去看暮云忱。
暮云忱叹气:“我并未害你父亲。”
朗成业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是满目痛楚:“忱儿。”
暮云忱猛地转头看向玄衣男子:“你叫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大家一定要冷静,表向我砸砖!所有的事情都会在这两章内交待清楚。
原来是兄弟
朗成业眸色复杂,盯着暮云忱看了半晌:“忱儿,原来与笑儿……竟这般相像。二十六年了,为父……”
暮云忱脸色剧变,呆呆看着朗成业:“为……为父?”
朗成业别开目光,又转向水仙:“影儿,把解药……给你大哥。”
水仙显然不像暮云忱那样震惊,长剑随手扔于脚下,闭眼靠在树上,良久才睁开眼睛,笑了:“大哥?我自小与娘亲住在别院,爹却未曾告诉过我,何时……我竟又冒出个大哥来?”
朗成业道:“影儿,为父并未骗你。你与忱儿,左肩俱有一处月牙形斑记,所生位置与为父无半点差处。”
暮云忱脸色恢复平静:“只凭一处胎斑又能说明什么?我母妃在与你相识之前便与父皇相识相爱,且对父皇一往情深,她怎可能做出此等糊涂事情?朗世伯,这种话,不是那样轻易好说的。”
朗成业目光虚望远山:“你母妃进宫之前,曾来找过我。那时她心绪烦乱,与我把酒浇愁。”朗成业顿了顿:“一夜酒醉……”
暮云忱身侧双拳紧握。
朗成业目色黯然:“第二日一早,你母妃不告而别,我想尽办法也再未能找到她。再过不久,当今圣上新添宠妃,赐号‘笑妃’,彼时我……才放弃找寻。弹指一别,便是十五年的光阴。十五年后,你母妃千里传信,称忱儿处境艰险,求我勿必扶持于你。信的反面,画了一块月牙形斑记,那时我才知晓你的存在。你母妃她……瞒得我好苦!”
暮云忱后退一步,脸色惨白:“所以当日你才会不问缘由、甚至不曾细问过我的身份,便如此轻易将墨金符赠予了我,助我成就大业?”
朗成业点头。
“赠予?”沉默许久的水仙突然狂笑出声,一直笑到连气都喘不过来。
朗成业身躯微震,几步走至水仙身前,一手握住水仙的手臂:“影儿。”
水仙猛一甩手,扶着树干继续笑。
朗成业双手扶上水仙的肩:“影儿,扔下你这样多年,为父……对不起你。”
水仙笑道:“我道为何我甫一出生便被送往别院,我道为何父亲虽看似宠爱娘亲、却狠得下心任娘亲常年独守别院,我道为何才在五岁便被父亲一送千里,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
朗成业嘴唇微颤:“什么原来如此?”
水仙声音冰冷:“身为笑妃娘娘替身的娘亲,生下的孩儿自然也是无足轻重。父亲是否后来才发现,替身就是替身,永远也比不上心中至爱,于是父亲连看也不想再看我母子一眼,索性送往别院,以免徒惹思愁?”
朗成业痛声道:“影儿,你怎会这样想?我又何曾不想与你们母子日夜厮伴?你出生那年,朗家情况委实复杂。彼时朗家分号已遍布全国,众分号日渐坐大,便起了反心,妄图自立门户,脱离朗家掌控。墨金符内藏有所有分号的抵押、契约书,他们起先想从为父这里下手,盗符销书。几番未果后,便将心思转至影儿身上,意图置影儿于死地,令朗家从此再无传人。当时影儿才刚出生不久,为父要放手清理门户,便只能将你娘亲与你送去别院。为父去别院的次数不多,也是为了避免暴露你们母子行踪。五岁送你前往天山学艺,关系的却是影儿一生安危。若无一身绝技,又怎能掌管住朗家如此大业?”
水仙抚掌笑道:“孩儿当真感动,原来父亲竟对孩儿如此用心良苦!可惜待孩儿学成归来,朗家家业却消失得彻底。惶恐了这样多年,现今我总算知道,家业并非不翼而飞,却原来是父亲亲手赠予了别人。此番看来,赠了墨金符便离奇身亡,原不过是父亲一手策划的假象。”
水仙微微蹙眉,仿佛有什么事情令他费解:“父亲为何要这样做?”
不待朗成业回答,水仙兀自点头:“我明白了。西陵皇子竟非皇上所出。此等真相如若败露,暮云忱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因此父亲不惜假死,从此隐姓埋名,原只为了为爱子求得一条生路?”
朗成业叹气:“影儿,他是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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