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古以来,万法皆寂。
唯兽修气炼一脉,在真始地,繁衍昌盛,渐渐达到巅峰,在九百年之后,更是踊跃出诸如“天妖宗”,“御兽斋”,“紫云谷”三大圣地。
而真始地浩瀚无边,神山天河,秘境圣地,如星罗密布,不知璀璨万万里?
因此,神山福地之间,也有无数开宗几十年,几百年的小门小派,圣谷秘境,也自然有一批以家族为核心,阶级为仙律,聚居而成的门阀世家,统称为小世界。
……
仙道孤冷,以门阀为最,天心绝情,以世家为先!
星都城里的巫家,是小世界里排名最靠前的世家之一,巫府,位落在星都城琉玉大道中央,建制恢弘,气势磅礴,如同一柄冲天云剑,拔地而起,欲与天宫试比高。
在廊转玉斜,一片森严的巫府,此刻却有一处与大局相逆,甚至是浑然不同,仿佛一曲天籁,耸然插入一声刺耳尖啸,瞬间将从容摧毁的一干二净。
长不过方寸的草屋,四周长满四季皆生的坠星草,高过腰膝,荒凉悠远,一条窄小的路,从庐舍前延伸至巫府后门,而零星的阳光,则透过生在院前的两株玉槐叶隙,微弱散下,落在屋顶,融去那常年覆着的霜,寒风中来回摇摆的门窗,似乎已无法闭紧,视线进入屋内,浅紫色的坠星草,干净而严谨的编织成地毯,整齐的铺满并不宽阔的草庐,中央,是一张普通梨木打磨成的矮桌,没有多余的雕工,只是工整的涂了一层漆,上面清理的极干净,放置了一叠玉筒,一小池山形的墨砚,在矮桌对面,是一张破旧的蒲团。
其上,正襟跪坐着,一位穿着单薄紫衫,年约十六的少年。
少年的脸,微显苍白,却长的颇为清秀,一双眼,清澈见底,却藏着一丝苍凉,一只手,瘦弱。却带着偏执的坚强,捏着一支汲饱了墨汁的青狼毫,全神贯注的在身前地紫色符纸上勾勒着线条。
其线如字,又似图刻,墨色的毫尖在少年的操纵下,仿若奔腾在紫色星河里的苍狼,时而动若脱兔,时而静若,所过之后,留下一条条飘逸又灵动的线条。
神秘的灵韵,在少年身旁燃着的薰香烘托下,刹那活了过来。
毫尖顿停,薄薄的一张紫符,翩然跃起,飞悬半空,琉光大作,少年豁然站起,嘴角带着一丝喜悦,双手相合,衔接一印,仅一呼吸,那一张紫符就彻底气化,“砰”的一声炸成紫色焰流,在草庐上暴戾的穿梭撞击着,却又在仅仅一眼间,轰然收拢,凝成一团拳头大的玄光。
“吼”的一声牛啼,声震四野,玄光变形,幻化成一只威武神骏,牛头蛇身,拳大如斗,肌肉似钢筋蹦起,浑体带
着无限力感的怪物。
“踏云兽,去给我将箱子搬来。”
少年眉飞色舞,张嘴下令,那在空中的怪物,立即朝天一吼,随后电射而起,紫光璀璨,一闪而过,再看时,那立在草庐门侧,大要两人合抱的木箱,已移到了少年脚前,而消失了的踏云兽,则再次现出身影,显然刚才它的动作,快到少年根本看不清。
只不过,在搬完箱子后,它身上的紫光立即暗淡了一圈,仿佛随时都会烟消云散,少年心中明悟,这毕竟是紫符的材质,结合自己的真气,凝聚出来的幻兽,而不是真实存在的灵兽。
“第一次做出二阶的符兽,而且花费了我九张紫符,这可是整整三颗地魂石,不能就这样浪费了。”他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张新的紫符。
“驭!”
踏云兽开始缩小,化作一粒米光,迅速飞向紫符,眼看着就要封印成功了,那摆在矮几上的一堆玉筒,却猛然旋射一道金色的耀芒。
“啊!”
少年惊呼,却阻拦不及,一条小指粗细的蚕影,在空中一掠而过,直接虎口夺食,将踏云兽整个吸入腹中,最后连个渣都没留下。
“隔!”
“隔!”
“奶吃撑了,小巫策,你这次祭的符兽,味道比之前的要好。”虫影现出真身,是一只指甲盖大的金蚕,吃的肥嘟嘟的,在空中摇头晃脑,一对流光溢彩的对翅,吃力的拍打着,费劲的托着它的大肚腩:“只是有点不好消化,偶想得睡上一觉,才行。”
巫策脸色发黑:“吃,吃,就知道吃,吃了睡,睡了吃,你属猪的吧,这样下去,我早晚得被你吃穷。”
一张二阶符兽,市值十二颗地魂石,而自己每个月,从巫府领到的,也不过区区五颗,它这一张嘴,倒也干脆,直接吃掉了自己近三个月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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