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只有库莫一个人叫了起来。
霍尔贝克向库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陛下暂时并未御允,但已同意剥夺夏育侯爵的名号及其世袭领地。对于前线战局及教廷决策的检讨,可以就此告一段落了,现在我想听听各位的应对之策。”
阿谢卡斯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简单地回答说:“希望尽快往前线增兵,首先由西方防卫军调动五千兵力向南进发,保证杜威德尼的安全。”
哈维夫夏里特反对阿谢卡斯的主张:“还准备在安马尔省决战吗?不,那是圣国神圣的领土,不容许战火无节制地蔓延。我们必须渡过尼伦河,向盖亚内地进军,就象半个世纪前的‘大陆战争’一样!”
“渡过尼伦河?”库莫不解地问道。
“是的,”哈维夫夏里特站起身来,指点着铺在桌面上的地图,“尼伦河上游波涛汹涌,难以横渡,下游是战争前线,并且因其去年的改道,水文情况有很大变动,也找不到好的突破点。我军仍然应该在中游横渡,沿沙思路亚河东进,这样自然能够迫使盖亚人退兵!”他的手指,慢慢地划向尼伦河中游的伊文斯渡口。
“阁下还想打一次‘七玫瑰之战’吗?”麦克维尔哂笑道,“半个世纪前,盖亚人在这里吃过大亏,他们还会放松警惕吗?”“然而事实是,他们确实放松了警惕,”哈维夫夏里特微微笑道,“根据可靠的情报显示,在伊文斯渡口以东三天路程内,盖亚屯驻的正规军不超过两个大队、两千三百人。与其选择敌人的盲点加以突破,不如选择敌人已被痛击过并认为不会再遭受痛击的软肋,再狠狠给上一拳!”
库莫微微点头:“不失为一招妙棋。要冒一定风险,但军事行动从来就不会一帆风顺。重要的是,兰普德维尔将军在南方前线尚可保持不败,而我军奇袭伊文斯渡口,即便失利,也不致牵动全局。”
“北方防卫军可能抽调部分兵力完成这一计划呢?”霍尔贝克问道。“不,我希望由西方防卫军来组织此次奇袭,大人,”库莫微微躬身,“而北方防卫军建议检选两千精锐,沿遗忘回廊向东前进,偷袭兹罗提城。一方面,这样可以分散盖亚人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如果真能攻破兹罗提城,就可以堵住克鲁夫·法特南下的通路,使盖亚无法调动莫古里亚的兽人军队参战。”
“如果确实能够攻克并牢牢掌握住兹罗提,也可以向鲁安尼亚人施压,让他们及时离开盖亚的战争马车,”阿谢卡斯皱着眉头问道,“然而,这究竟是牵制作战,还是势在必得的奇袭作战?若意在牵制,两千人未免太多,若是奇袭作战,却又太少了。”
“根据战局的转变,灵活应对吧,”库莫微微一笑,“作为牵制,我认为两千人必不可少,而如果转变成真正的奇袭作战,我会把西方防卫军的主力都投入进去的。”
“很好,”霍尔贝克微微点头,“那就请西、北两位防卫军司令拟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呈交教皇陛下御览吧。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吗?”
“我希望大人重视华史·缪伦和他的‘白翼’雇佣兵团,”阿谢卡斯想了一想,这样说道,“南方诸省本就是暴乱频发地区,若任由那些叛国者渗入,宣扬异端邪说,即便最终赢得战争的胜利,也会侵蚀圣国在南方的统治基石的。”
“我了解了,”霍尔贝克望向奥斯卡,“这个问题,就委派团长阁下全权处理吧。”
奥斯卡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会议结束后,霍尔贝克和奥斯卡两人又如同前往会议室时一般,并肩通过宽阔的圣殿走廊。在视力所及处看不到其他人身影的时候,奥斯卡打破沉默,低声问道:“你为何不愿意把兵力都投入南方战场,持续除去相互损耗外毫无意义的决战呢?”
“因为我还并不能相信赫尔墨城中那个狂妄自大的低能儿,”霍尔贝克淡淡地回答道,“把托利斯坦的主力都投入南方战场,盖亚人很可能一触即溃。”奥斯卡摇头道:“你多虑了——那么如果哈维夫夏里特和库莫的计划成功了,咱们不是前功尽弃吗?你保证盖亚人能够看穿他们把战火延烧到东方世界的意图吗?”
“盖亚人是否能够看穿,这无关紧要,”霍尔贝克微微一笑,“我会让他们知道的。”
“通过何种途径?”奥斯卡追问。
霍尔贝克停下脚步,重重地顿了顿右足:“在这看似坚固的大理石地面以下,有一股暗流一直在沉默地流淌着。虽然你我还找不到这股暗流的源头,但很明显它正在向赫尔墨暗送秋波。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
“这股暗流,”奥斯卡平静地说道,“我总能从它腐臭的气味中嗅出那几个老而不死的大魔法师的味道……”“那不是很好吗?”霍尔贝克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利用自己的敌人来完成计划,我就会感到苍老的躯体中活力依旧。”
他顿了一顿,转移话题问道:“对于那个华史·缪伦,你准备如何解决?”“他是一枚棋子的棋子,”奥斯卡回答,“你真的认为有必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来考虑他的问题吗?”霍尔贝克点点头:“我明白,对于你来说,他的异端歪理和这里冰冷的大理石走廊并无不同。人类无论接受所谓哈维尔正教的谎言,还是缪伦的谎言,结果都将走向毁灭。但我不禁在想,如果可以利用他的方法,把真正的神旨传达给平民百姓……”
“希望由下而上地消灭人类世界一切腐朽,展现真神的意志,方塔里亚大人已经尝试过了,”奥斯卡摇摇头,“但是他失败了,还奉献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因此我才反其道而行之,希望自上而下地解决问题。曙光就在前面,你不会想在这个紧要关头,改变既定方针吧?”
霍尔贝克澹然一笑:“当然不。我只是想到自己进入圣域的那段美好时光,愚昧的民众若有幸能看到那一幕,自然会放弃世代深信不疑的那些虚饰谎言呀……”
与霍尔贝克告别,离开教皇宫后,奥斯卡立刻策马回到西面不远处的教皇骑士团本部。才走进自己的书房,他就本能地查觉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弥散和隐藏在看不见的虚空中。于是,屏退部下,关紧房门,他在书桌后面慢慢坐了下来。
一个银色的人影从帷幔后缓步走了出来,紫色的瞳仁在黄昏的微茫中,散发出妖异的光芒。“若斯拉伐大肃政官,很高兴能够再次成为圣域的使者,前来与您联络。”这个身穿银光闪闪的华服的年轻人走到桌边,微微躬身。
“我并不喜欢‘圣域’这个名词,”奥斯卡冷冷地回答,“更不喜欢你用如此轻佻的语气来和我谈话。”“轻佻吗?”年轻人淡淡一笑,“或许人类的语言本就是轻佻的,就象歌曲中本多吟咏男欢女爱的词句一般。我此次前来,带来了您的挚友、大断事官卡贡德拉大人的话……”
“他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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