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把你的底牌用出来,别等了。”
容音一怔,“你怎么知道……可是现在用出来没有胜算啊。”
“我们耗不起,听我的。”岑鹤九斩钉截铁道,“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从小陪我长大的式灵,气息我会不熟悉?”
容音见他胸有成竹,便抽出兜里符箓夹在指间,念口诀时脚下呈现出一个圆形方阵,其中传来呖呖鬼哭,仔细听又仿佛有人在尖锐发笑,岑鹤九一面为她护法一面讶异,“你这是什么阵法,不会用了禁术吧?”
容音饱含深意地抬眼看他,“颜如玉帮忙促成的,你觉得呢?”
“他们竟然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岑鹤九心里有了思量,下一刻阴气暴涨,如同水分两路一样和蛇怪的阴气冲击对峙,蛇怪节节攀升意图占领制高点,巨大的口腔似巨盆从头顶盖下来,岑鹤九站在原地没躲,而是趁机切下另一只蛇头。
黑血溅起数米高,蛇头轰然砸落,即便离开了身体仍旧在痉挛跳动,容音紧随其后补刀,一剑寒光当空落下扎穿蛇口。
再回头,岑鹤九已然消失,剩下的只有容清河操纵的那只蛇头,它此刻高傲地摇身摆首,嘴边残留岑鹤九残破的衣角。
失去主人的太虚剑孤零零躺在地上,一声怒喊自胸腔而发,容音右手纸太清,左手执太虚,符箓衔于口中舞动双剑,蛇怪才欲靠近,竟被区区两柄长剑混合的气流逼得不能上前。
容清河蓄力一波,刚被砍断的蛇头在缓慢地恢复,一个巨大的肉瘤再次冒头,像是病毒自我复制的场景一般恶心。
飞速舞动的双剑在纯化的阴气中划出怪异的符号走向,是容清河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阴一阳碰撞出和谐的气流场,容清河发现纯化的阴气竟然隐隐出现了被破开的趋势。
蛇怪陡然暴怒,此刻的容清河面容亦狰狞扭曲,根根血色青筋暴出,眼睛早就变成与兽不分的血红色。蛇怪再次袭来之际,那旋转不断的气流中忽而飞出一张符箓,还没容他看清那是张什么符,海啸一般冲击力极强的气流便猛地将蛇怪整个推到墙根,蛇瞳如同被烈火灼烧,火辣辣地疼。
“给我受死。”清冷声线幽幽荡开。
气场圈被容音一剑劈开,狠决坚定的眼神让容清河此刻才恍然又看到当年锋利的她,那股诡异的气流像水流将他团团包围,想要寻找时机突破时却又见气流渐渐化出了一个模糊的形状,容清河一惊,发现眼前气流卷成幽深一股,竟像一巨怪的咽喉般蔓延下去。
而在容音的视角看来,这气流已然化成了一个比容清河的蛇怪还要大上一倍的“气流蛇”,此刻气流蛇的嘴巴已经将蛇怪的血盆大口囊括其中。
气流蛇猛然下口,一股搅动不停的压力竟使蛇怪偾然张口,不等肉眼看清,蛇怪张口的一刹那一道黑影骤然蹿出,清隽容颜染血似残阳侵风沙,眉眼铮铮,透露出的坚定是他曾发誓若再来一次,不惜与瓦俱碎也要护好心上人的诺言。
岑鹤九摘去护身符箓,嫌恶地甩甩身上液体,瞥一眼那缠住蛇怪的青色气流道:“趁现在出去,阿碧撑不了多久。”
行动不容耽搁,二人一同跑出石门,墓室内传来巨大撞击声,动静大到仿佛整个墓都要塌了。
刘卉宛早就心焦地等了半天,脚边扔着无数个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罐子,见他们终于出来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却又提心吊胆,“怎么回事?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了阿碧的名字?”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惊天巨响,墙壁已有隐约裂缝出现,自门洞内蹿出一道青色气流绕太虚而转,阿碧熟悉身影模糊浮现,“呵,你阿碧爷爷修行这几百年,真以为我来人间走这一遭是喝酒吃卤味的?”
刘卉宛目瞪口呆,“阿碧不是狗带了吗?”
vae!容音拭剑而立,“你还真信这老鬼这么轻易就升天?在忘虑阁的时候我就怀疑了,阿碧的灵和体是可以分离的,可是他的本体说碎就碎一点生机都不剩,当时我就想这家伙的灵去了哪里,狡兔三窟,我可不信他会真的魂飞魄散。后来种种线索引导我翻阅颜如玉看守的古册,我发现不仅阿碧的灵不见了,连颜如玉都不见了,于是我才仔细思索此事的古怪。当我意识到颜如玉可能是在做双面间谍后,我又进一步发现了古怪的地方——这本古册中原本应该收录许多怨魂,可是那天的古册也十分死寂,除了一些不怎么活跃以及马上封印期到的魂魄外,其余魂魄一律不翼而飞。这个对于颜如玉来说,算是重大工作失误了吧,就算她背叛忘虑阁,我却不信她会容忍这种失误出现。于是我将古册翻了个遍,最后在我当初从故事中求问解药的那一页,找到了夹在其中的一张符,就是我刚才用掉的那张。”
这张符箓的灵力涌动十分吓人,甚至还未动作就能感觉到气流的灼热,容音稍作感应,就立刻发觉阿碧的灵和古册中无数的魂魄是被封在了这张符箓中。
但是符箓的力量是正面的。而且阿碧代替颜如玉的防守,无疑做了很好的凝聚作用。容音懂了他们的意思。
容清河很强大,所以他们要凝聚出另外一股比他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他。这张符将是他们这场战役的底牌。
岑鹤九扭扭脖子,“祸害遗千年,没听说过么。”
容音从阿碧久未相见的清容上挪开眼,看着即将被撞破的洞口道:“底牌用掉了,然后看你的?”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