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你怎么会这么怕唐聆之?”容音咄咄逼人地发问,微抬的下巴折出肌肤的光泽,却显得那么不近人情,“岳宁之所以要和唐聆之分手,是因为他劈腿了。劈腿对象,就是你苏小桃。但岳宁的事业才刚起步,自然不想闹出丑闻,所以为了安抚唐聆之,他主动放下姿态来安抚她。没想到,唐聆之终于看透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并没有领这个情。”
苏小桃瞠目结舌,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瞪着日夜不眠充血的眼睛,气急了指着容音的鼻子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也敢在别人家里撒野!说别人狗男女之前,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容音任她怒骂,也不动气,只觉得像在看戏一般好笑。
人的情绪真是有意思,稍有不顺就怨天尤人,明明自己一手促成的恶果,却反而觉得自己才是受害的窦娥。
等她平静一点,容音才悠悠开口:“苏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
苏小桃怒气未平,“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人非得牺牲自己的人生,来成全你的美梦。”在她看来,苏小桃这样的人,的确都做梦做得很好。
没成想,苏小桃听了这话气得更厉害,要不是怕容音留着后手,怕是要拎起花瓶砸到她头上。
她指着容音,指尖都在抖,“我让别人牺牲?我让别人成全?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你懂什么叫成全!我苏小桃,自从认识唐聆之,哪一天不是在成全她,哪一分哪一秒不是在给她做陪衬!她是系花,她可以接最好的资源睡最帅的男明星,而我,就得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给她拎包!如果她现在就站在这,我也会这样质问她!她那么多炙手可热的资源,有哪一个不是我拼了命挤破头,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顾一切地给她接下来的!但是她从头到尾有没有想过我!”
容音冷眼看着她,看她身后聚起一股气,悄悄地凝成,又悄悄地散。
苏小桃说到激动处吼到破音,“大二那年的迎新晚会,我拿出我最拿手的《将军令》,我的古筝得过国家奖项,但是那天,只为了给她唐聆之做陪衬!她跳舞,我弹琴,我看见那么多人在台下为她叫好,那么多人在演出结束后来向我打听她的消息,但只要她不喜欢,她可以扪心自问,我有没有向别人透露过她哪怕一个字的信息?”
这件事,容音曾在网页百科中看到过。
唐聆之20岁那年,因为一首《将军令》一舞成名。历来名将多豪杰,但唐聆之在其中饰演一个女将,在敌人的攻讦中冲锋陷阵、置之死地而后生,将一个女子的英姿勃发、万千豪情演绎得淋漓尽致,何止“惊为天人”四字可以形容得尽。
相对于对唐聆之颇多华丽笔墨的描述,对于《将军令》的演奏者却只有一句话带过——苏小桃,浙江筝派传习者。
容音质问道:“你的不平,难道就可以成为你绿自己好朋友的理由?”
“我绿她?”苏小桃悲戚地笑一声,“你可真敢说。哈哈哈哈,我绿她?你知不知,早在大学的时候岳宁就……”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苏小桃直勾勾地盯着容音,背后一身冷汗。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终于意识到不对,“你根本就不是来帮我的。你刚才,一直在套我的话!”
容音不否认,也不承认,依旧坦然靠窗而站,如同大雪倾覆中最后一枝傲世的竹。
竹鲜少开花,然能立根破岩,高节凌云。
苏小桃见她不答话,眼神骤然变化,几乎是一瞬间就从怒气难平变成了孤注一掷,缓缓朝容音走来,“我和唐聆之的事已经闹开了,不能让岳宁也卷进来。”
容音毫不惧怕,反而继续点破她,“你应该不知道,我看过另一段视频吧。虽然看不清阳台上的人究竟是谁,但是和唐聆之对峙的人,明显是个男人——在我见你之前,其实还不能确定。”她说着,扫一眼苏小桃纤细的腿,“他可不像你这样瘦弱。”
继而不顾苏小桃眼神中的恐惧,一语断定,“所以,真正目睹唐聆之摔下去的人,是岳宁。”
其实刚才的话也是在试探苏小桃,不过看她的反应,看来很不幸又猜中了。
容音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表现出惧怕。就算心里真的怕得不行,也得把空架子撑足。这是她吃过多少苦头才练出来的。
她在还原当时的情况,同时,也是在拖延时间。
“你闭嘴!”苏小桃发了狂,抄起花瓶向她扑过来。
容音怎么会任人宰割,一个侧身闪开,苏小桃甚至都没看清她的动作,手里的花瓶便砸在透明的阳台门上,玻璃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破碎声。
没等苏小桃看清容音的动作,拿着花瓶的那只手便袭来一阵难忍的酸痛,她手一松,花瓶也砸落在地上。
失去了唯一武器的苏小桃反而成了被彻底激怒的毒蛇,也不知道几天没睡觉的人哪里来的力气,徒手卡住容音的肩就把她往砸破的阳台门上摁。
那里多了个大洞,尖锐的碎玻璃四面八方冲她叫嚣,要是被按上去,她脖子上会多好几个血洞。都到这个时候了,容音竟然还在估算120载她到医院的距离,最后的结论是——若是划伤了大动脉,等救护车接到信息,来接上她再赶回去,铁定神仙也救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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