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帝国需要您,中日亲善需要您,满洲人民也需要您啊!”想到这里,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那汹涌澎湃的激动,满腔热泪滚滚长流......
从坑道里摸黑拐了无数个小弯,又黑又闷的密道中,这二十几个人摸爬滚打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瘭子背着日本女人头前引路,好在没有岔路,否则这些人不等日本人来捉,自己就先闷死在坑道之中。
大约走行半个时辰,坑道的另一头传来丝丝凉风。“妈个巴子的,总算是活着出来了!”陈卅抹了抹一脸的汗水煤灰,狠狠地骂道。瘭子一脚踹开洞口的掩饰物,众人总算是看到了天边那一轮初生的朝阳......
陈卅小心翼翼地趴在洞口向外望了望:还好,这是一处荒郊野地中的枫树林,斑驳的红叶上,雪白的秋霜在朝阳的映衬下,抹上了一丝余红。
“不要停!马上转移!”恢复了理智的郑东贵从瘭子的背上接过日本女人,一边跑还一边时不时地揩揩油什么的......日本女人除了白净,长得倒也有几分姿色,原本并不太大的小眼睛,如今已经被恐惧折磨得黯淡无光......
“瘭子!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条密道的?”陈卅越来越觉得好奇。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从瘭子那“四季如春”的憨笑中,想要知道点什么事情,估计比登天也差不到哪里去。“算了吧!”陈卅自我安慰,“我还是问那日本娘们吧!就是不晓得她能不能听懂咱们中国话?”
“彰武事件”震动了关东军的高层,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并不亚于八年前发生在日本关东平原的一场毁灭性大地震。“趋于平静的满洲,如今又像是开锅的沸水了!”这是关东军最高司令部司令长官武藤信义对当前局势所发出的一声感慨。惴惴不安的日本人,对满洲境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处于一种小心谨慎的态度。“彰武事件”带给了他们深深的忧虑,同时,他们也不得不考虑关东军在未来的几年内应该如何有效而且及时地掌控东北局势。为此,司令部在进行激烈地讨论之后,一致认为目前应该以“稳定人心”作为发展满洲基地的首要任务。
根据关东军司令部的决议,中野成功地逃脱了切腹的命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完全没有任何责任。青木秀雄的十几记大嘴巴令他本来就模糊不清的脑袋更加雪上加霜。不过,长官的巴掌换回了自己的小命,中野觉得这样的结果还是能让大家在心理上比较愉快地接受的。
辽西关东军加紧了对陈卅的围剿,陈卅所部昼伏夜出,不断地和日本人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正当他潜伏在朝阳的大山里不停地搅动沸腾的脑汁时,远在北平的于慧如今也是愁眉不展......
她很想离开这个家。从她看到那些冷漠的难民之后,她就下定决心要像她大哥于孝川那样去寻找一条救国救民之路。于家是一个很奇怪的家族,外表的显赫并不能掩饰这个家族的复杂性。国民政府中显赫的于氏家族,其长房长子于孝川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共产党员,这在整座南京政府里,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早在国共合作时期,于孝川就以共产党员的身份参加了北伐战争。大革命失败以后,于孝川辗转逃到江西,并参加了中共所领导的南昌起义,是中共内部少有的笔杆子外加枪杆子的高级人物。于家出来个赤匪,这在国民政府中曾经引起了不小的震撼。虽然于世超大骂子孙不孝,并愤然将于孝川的名字从家谱中抹掉,但是蒋中正明白: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父子之情如何是一杆毛笔就可以轻轻抹掉的?和对待其他人不同的是,蒋中正并没有对于家长子的事情有着任何的不满,他除了说了句:“孝川年轻,不懂事之外。”依然和于家保持着比较密切的来往,并且由于他的原因,于家的次子于孝明被堂而皇之地保举进了黄埔军校,成为继他大哥之后,又一位蒋委员长的“优秀学生”。
豪门望族横跨国共两界,这在当时的中国可算得上是另类旁出的事情。有人曾经私下说过:“于世超做事就是个高明,一门横跨两党,将来不管是谁坐天下,倒的肯定不是他于家。”
现在,于家的大小姐于慧,这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却也面临着她两位兄长当初的抉择:该何去何从呢?她苦恼于自己的忧犹寡断。这并不能责怪她,因为从小到大,大事小情根本就不用她自己来拿主意。可是现在不同,人生的道路该何去何从,却偏偏需要她自己来定夺。苦思冥想了三天三夜之后,一脸憔悴,神色不定的她不得不求助于心上人——时已加入中共地下组织的韩柏。
“你真想和国民党走在一起啊?”韩柏笑着问道。
“国民政府有什么不好吗?”
“你告诉告诉我国民政府有哪点好啊?”韩柏搂着于慧的纤腰柔声说道,“先不说它在抗日的问题上是怎么懦弱无能,你就说这国民政府的腐败,这建国才几年哪?大大小小的官儿无一不占无一不贪,拿国家的财产花国家的公款就跟花自己家的票子似的......”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我看......”
“你呀!就是在家呆得太久了,什么也不知道。”韩柏笑道,“蒋委员长就不用说了,你就说这北平的官儿,老百姓谁不知道他们天天下馆子养小老婆?就凭他们那点收入,够干什么的?不贪不占不吃不拿他们怎么会这么风光?你知不知道?他们每年挥霍的民脂民膏加在一起,够三十个德械师的装备,要是有了这些装备,中国人何必还要受那小鬼子的冤枉气呢?”
于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尽管是在僻静的公园,她还是很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你要死啊!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你不怕被蓝衣听见捉了去?”
“怕什么?”韩柏轻蔑地一笑,“他们不是说言论自由吗?我怕什么?”
“言论自由也不能什么话都说吧?政府现在需要安定,需要团结,需要稳定发展的大方向。一切言论和行动都要遵循这个大方向,你明白吗?”
“哼!”韩柏冷笑一声说道,“这是政府在欺骗自己麻醉自己。什么大方向?不过是它用来麻痹百姓为自己涂脂抹粉的借口罢了。古往今来哪个朝代不是捡些好听的话去说?可是到后来,该灭亡的一个也没有跑得掉。他们自己的毛病,我想蒋委员长比谁都清楚:反正国民政府不亡于他手,他就是中兴的功臣。可是史笔如铁啊!悠悠众口他能奈何?蒋某人再怎么自我感觉良好,他再怎么代表这个代表那个,我敢说,后人一定会把他看成是个贪比和绅佞比秦桧的大奸臣大阴谋家。”
“你怎么能这么......这么口无遮拦呢?你......你就不怕......”于慧慌了神儿。
“我怕什么?”韩柏“哼”了一声又道,“你就说他五年前那次下野吧!权利都交出去了,可是依旧官威十足,去游个泳也得前呼后拥军车开道。你说说,有这样官儿,下面的官儿还不有样学样?一个大贪官大奸臣,你如何能指望他去反腐败去复兴中华呢?口头上的文章,听听罢了,何必当真?”
“韩柏!你是不是有些偏激了?虽说国家有这些那些的问题,可是你也不能一概否决啊?我......我看你倒有些象......象......”
“象什么?象共产党?”韩柏笑了笑,“看来你对国民政府还抱着幻想。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想提醒你:一个政府,只要你看看它下面的官儿就会知道它上面的官儿是个什么德性,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世上根本就不会出现什么万事基业,这个腐败政府的灭亡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由谁来推他一把而已。”
“你讨厌!我不和你说了!”于慧皱起蛾眉一把推开韩柏,挺起酥胸怒道,“照你这么说,国民政府就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么?”
“有的!”韩柏略加思索之后点头说道,“我对蒋委员长的那句话倒是很欣赏。”
“哪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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