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想清楚乱成麻的思绪,当年的那个男孩已经增添了诸多诱惑。
诱惑着沈时齐打开了那潘多拉魔盒,从此永不满足,又愈加贪心。
他明天要准备回国了,已经深夜11点左右,一双手牵着,跑去了两公里的中餐厅吃饺子和中国菜。
店早已经打烊,两个异国人待在画廊大厅,有些暗光的走廊里,沈时齐看着许西溪眼睛里闪着光亮。
一切的犹豫和莫名的情绪都消失了。
他只是想要去照顾这个人。
很久很久以后,爱这种东西变得烂大街,爱这种名头变得更加廉价,沈时齐还是没学会在任何场合里说爱意。
许西溪已经成为他日积月累的习惯,习惯到觉得那个男孩永远是他枝头上的鸟儿。
可是那个鸟儿在这里长久停泊,没有了爱和阳光,它又静悄悄飞走了。
沈时齐的枝头有水有果有高处的空气。
有一只鸟儿飞过,它只是嗅到喜欢的气息所以停留。
当这种芬芳被折算成食物和空气,它仍然为此痛苦。
被圈养的待遇不是它爱的气息。
于是,有一天,沈时齐在茫然中,看着那只在他枝头的鸟儿,终于离开了。
世界浩大,风雨险阻,可它义无反顾的离开了遮风避雨的枝头。
那注定不是他指尖的鸟。
本来就是因为爱而活,没有食物和水又有什么可怕。
当然被同班同学烧掉的笔记本里,是很多年前幼小的许西溪的偏执和愿望。
沈时齐第一次从旁观里走出去,在满座惊讶慌张的眼神里,离开了他的第一排,和许西溪一起捡起烧成一团的笔记本。
字迹成灰,大多救不回来了。
许西溪蹲在角落一个晚自习,沉默着收拾了灰烬,扔掉了。
那是他在无数个打骂咒骂的夜晚最后的安慰。
那间出租屋里,外面指点的眼神,家中痛苦着砸东西咒骂的母亲,地板上斑驳的横线,还有潮湿的每个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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