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闻言,笑了;“你应该知晓,在绝对的权势面前,陆景行有一千万种方法可以弄死我们家。”站在陆家对立面,谁能成为你的后盾?
没有。
高亦安闻言,沉默了片刻,他望着沈清,似是没想到在如此关头,沈清忽然有了这样一个清晰的认识,认识到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反驳无用。
以往的她,不把南墙撞穿不回头。
如今呢?
学会低头了?
这日、高亦安从公司离开,想到近日他回江城见到了沈南风,那个爱而不得,眼睁睁看着心爱女子嫁给别人的男人,他爱了沈清二十年,最终却只能亲眼看着她为人妻为人母。
他依旧是商场上的那个沈家副董,也依旧是江城杰出的青年企业家。
更甚是那个暗地里有手段的商人。
旁人不知,他知,那些在盛世集团与沈清作对最后都没有好下场的人,有一半是被沈南风解决的,而解决的手段花样百出,有被送进去了,有家破人亡的,有一无所有的,而这些,无一例外是沈南风保护沈清的一种方式。
他爱一个人,爱的无私奉献,多伟大?
爱一个人,不惜弃掉自己原来的姓氏。
那日,他问沈南风,“你此生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他抽了口烟,望着遥远的天际似是在想着什么,良久之后才道;“改沈姓。”
如果他还姓顾,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那么多顾及如果当初他足够勇敢一点,如果当初他足够果断一些,那么现在,沈清会是他的顾太太。
他会将人妥善放在掌心,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他不会因为权力将她送上断头台,也不会因为权力将她拉入道她不愿过的生活中去。
可人生,没有如果。
前尘若梦,回首已惘然。
一切不过都是空想。
行至如今,在说这些无用的东西,显得太过虚伪。
沈南风的回答明显让高亦安一震,望着他的眸子带着些许诧异。
而后者,只是笑着,这笑里蕴藏着旁人不同的深意。
他无数次庆幸,自己没有如沈南风一般几十年如一日的爱国一个人,也没有在爱情这条路上摔得粉身碎骨,即便往后他会结婚,他与太太应该是相敬如宾类型的。
临近不惑之年,对于婚姻,似乎已无所求。
他是个君子,在陆景行发现她们之间的前程过往时自动避险离开首都,而后能做到不打扰,将那份爱意,隐藏在心里身处不去扒开,不去诉说。
不去求任何回报。
陆氏集团的股票因为她与陆景行之间的绯闻持续下跌,且速度异常骇人。
沈清虽身为陆氏集团执行人,但明显对此次事件并不大关心,即便曾凡与章宜等人数次劝说,让发出声明挽救眼前局势,但她依旧是固执己见,不去听取旁人意见。
只是不曾想到,这日傍晚时分,她尚未下班。
总统府发言人官微里发了张照片,且配上了文案,这张照片的主人是他与陆景行。
当公关部的人一个电话拨上来时,沈清伸手点开电脑看了眼。
仅是数分钟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一场微型地震。
沈清盯着屏幕看了许久。
那只一张只有她和陆景行二人的照片,背景是总统府的一角,也是夏天。
她穿着一条白净的裙子,陆景行一身总统府工装,羊肠小道内,男人弯着腰背着自家爱人在院子里闲庭信步,许是二人再说什么,背上的那人目光越过颈窝落在他面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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