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斗争,她无意卷入其中,百花争艳,她不愿成为百花之一,若是可以,她宁愿做一朵开在别处的芍药,独处有独处的欢喜。
陆琛今日远道而来,如此赤裸明显的话语,她又怎能听不出来?
她不傻,自然不能听之任之。“也是、百花争艳总要分出胜负,一花独绽一花为后,确实挺好,挺好,”他一连两个挺好,说的沈清手心微汗,面色不由得白了几分。
这位上位者,心思太过难猜。
一眼望去,满园芍药争相斗艳,开的正好。陆琛望着满园姹紫嫣红的芍药,轻声道,“陆家枝叶庞大,一点负面新闻都能造成不小的影响,夫妻连根,是好是坏,沈清自己斟酌。”?语罢,转身离开。
他何其现实?没拒绝之前,唤清清,拒绝之后,连名带姓。
何其现实?2010年五月底,沈清在沁园接受了一场单方面碾压,总统阁下不显山不露水的一番话语将她碾的面色惨白,直至最后,人走时,她久久不能回神。陆景行会因为一些负面新闻跟她阴沉黑暗一张脸,陆琛会因为这些事情不远千里迢迢过来警告一番。
陆家枝大叶大,可她不稀罕啊!当初为何死乞白赖早拉着他下水?
她一人独善其身,如今却四面楚歌,面面通风。
盛世集团,第五年,她从一无所有开始呆在这里,如今却被政治中心的人旁敲侧击威胁,
她何其悲哀?
何其悲凉?
“太太?”总统阁下走后第四十五分钟,江城刮起了起了大风,眼见要下暴雨的架势。
南茜见她不为所动,不由唤了一声。沈清闻言,转身回屋,行至一半,看了眼被陆琛折下丢在地上的芍药,眸光暗淡,阴云密布。进主屋,换了鞋子赤着脚走在屋里,下午四点二十七分,滂沱大雨倾盆而下,打到玻璃上在缓缓落下来,雨势湍急,大有一副淹了这座城市的架势。
“倒杯水给我,”她道。?语气冰冷。南茜到了杯温水递过来她端起一饮而尽,问,“今天周几?”“周三,太太,”南茜道。
陆琛的到来破坏了她一整日的好心情,更是有一种要将她抹杀的架势,她心中寒意四起,想隐忍,却发现太过艰难。
她怎敢期盼在陆家这样的大家庭里能自由自在遨游?
即便陆景行惯着她。
她一个商场呼风唤雨的女强人,愣是被逼成了豪门贵妇中的残次品。?世道太可怕。她现在窗前微眯眼,看不清思绪,将眸光落在窗外瓢泼大雨上,杯子递还给南茜,“江城开车去你家先生部队需要多久?”“两个小时,这种天气可能会慢些,”南茜精明地眸子落在自家太太身上,心里暗叫不好。
果真,只见她拿起外套准备出门,见此,她惊呼,“太太。”
沈清抬手,阻了她的言语,而后接过佣人递过来的伞,撑开,去了院子中开车。
江城雨势越下越大,不减反增,瓢泼大雨跟整盆整盆倒下来似的,尤为吓人,南茜身为沁园管家,素来举止得体,临危不乱,可此时,她却如同油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
思忖片刻,才敢拿起电话拨给自家先生。稳了心绪将事情一一道来,只听闻那侧呼吸停滞一秒,而后快速挂了电话。分钟过后电话过来,冷声询问,“太太几点出门的?”
“十分钟前,”南茜答。
“别担心,”陆景行轻声宽慰一句,而后收了电话。
江城雨势湍急,来势凶猛,可一出了江城地界雨势成了芝麻绿豆地小雨,越往前越平静,她心烦意燥,甚至不知晓自己为何要来寻陆景行,只因她有满腔怒火,需要撒出来,沁园佣人?不不不,她不能再让人像她那样无辜。四点四十,她从沁园出来,狂奔在高速上,六点二十,下高速路口时,她恍若初醒,似是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干嘛,于是乎一脚刹车踩下去,响彻夜幕降至的收费站。
此时,离陆景行不过二三十公里的距离。军区的雨来的比市区晚,车子停在收费站口近二十分钟后这场雨残倾盆倒下来,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来来回回,即便是拼尽全力工作也有应接不暇的时候,她坐在车里,看着这场倾盆大雨失神,脑子嗡嗡作响,伸手抓了抓自己柔顺的短发,而后匐在方向盘上,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的头痛。
明明从嫁给陆景行的时候就知晓这是必然,可此时被陆琛碾压时,她还是不能接受。
雨势湍急,越下越大,来来往往的车子都放慢了数度,放眼望去,一水儿的红屁股。七点,沈清依旧未到军区,陆景行开始着急,整个人处在不安的状态中,来来回回在屋子里渡步,无数次唤来徐涵去门口看看。
这场雨,下的他心惊胆颤,沈清的车技并不好,不然怎会隔三差五的跟人蹭?
这会儿手机又不通,他更是心急如焚。他想,养个女儿大抵是不会如此操心的,毕竟小孩子能震慑住,可沈清?罢了罢了,不说也罢。
说不了两句不是不理你,就是红这张眼睛眼巴巴瞅着你。
急人。
“徐涵,”他大唤一声,语气中带着微怒与焦急。“老大,”徐涵麻溜儿过来,笔直的军姿呈现在眼前,见他情绪不佳,不由的在猜想是否又是江城那位姑奶奶惹着他了。
“回家,”直愣愣的丢出两个字砸的徐涵晕头转向,瓢泼大雨,这会儿回沁园?
按这架势,他们开车回去得凌晨了。“愣着干什么?”陆少走了两步见人没跟上来,阴沉沉的一声丢过来,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跟上去。七点二十,徐涵开车迎着倾盆大雨从军区出去,准备回沁园,车子才将将行驶到军区门口,便被陆先生一声焦急的呼声喊停。他不解,诧异,可片刻之间,陆先生给了他完美答案,他一身得体军装,撑着黑色大伞朝路边而去,路边停着的那辆1573不是自家太太还能是谁?
难怪陆先生如此焦急,原来是人来了,却久久不见人影。他坐在军绿色吉普车里,远远见身姿挺拔的男人伸出手敲了敲车窗,女人在大雨中摇下车窗,仰脸看着面前男人,片刻间,只见她推门而出,一把扑进男人怀里,撞了个满怀。男人震愣片刻,将人搂进怀里,安抚了两声,拉开后座的门示意她进去,自己将车开进了军区。
陆先生将人带进屋子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谁欺负你了?”
隔着车门一见到他就开始红了眼睛,二话不说冒着雨扑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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