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日,首都天气一如既往的好,着一身羽绒服的沈清走了两步便一身汗,正要开口同陆景行言语,行至屋檐下的人松开她的掌心,“你先进去。”
沈清疑惑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只听其继续开口道,“我抽根烟。”
“不是戒了?”沈清问,稍稍疑惑。
“可抽可不抽而已,去吧!”说着,宽厚大掌落在其发顶揉了揉,还未待沈清进去,男人便动了步子朝一侧屋檐下而去。
沈清站在一侧望着男人背影,瞳孔微缩,这才是她认识的陆景行,为达目的,可以委屈,可以容忍,不在乎时长时短。
一直以为这男人戒了烟,实则只是可抽可不抽而已。
如今她已怀孕,只要不在妻儿面前抽,谁又能说半句不是。
微微转身,寒风带起发丝,显得飘零。
陆景行怎样没想到,他一句随口的话语让沈清想的如此繁琐。
――江城――
沈风临收了电话依旧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假山之景,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也无人敢问。
中年男人周是散发出来的那种孤寂感焐热敢上前打扰。
都说五十知天命。
此时的沈风临只怕是已然知晓这句话的含义到底在哪儿。
秦用站在身后,不敢上前,远远候着,观察着这个江城首富的一举一动,以备不时之需。
片刻,沈风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男人许是并未听见,依旧游离在自己思绪中。
直至多声之后,站在后侧的秦用低声轻唤了声;“先生。”
男人才堪堪回神,伸手拿出手机,见来电显示,未迷了眼。
“父亲,”电话接起,那侧客气话语响起。
沈风临闻言,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用长辈特有的温慈问道;“身体好了?”
“好了,”那侧男人答。
随后,翁婿二人浅聊了些许时刻,大多都围绕沈清出发,陆景行毫不掩饰沈清进来身体不佳事实,甚至说出来时稍稍有些添油加醋,刻意而为之,至于为何,只有他自己知晓。
“阿幽近来身体如何?”沈风临问,这话,他也只会询问陆景行,只因跟沈清说,她必然不会如实回答。
陆景行沉吟了会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不大好,夜间失眠多梦,平日里胃口不好,吃得少,体重稍稍有些跟不上。”
闻言、沈风临沉默了,此时的他,很想如同平常翁婿之间的关系一样,质问陆景行是怎么照顾人的。
可不行。
他没那个资格,若论照顾沈清,陆景行显然比他花了更多时间,他又哪里有脸面去责问人家?
对于沈清,他依旧停留在六岁之前那个爱哭闹爱撒娇爱跟男孩子野的沈清身上,对于后来的她,他不知,不懂。
想关心,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今时不同往日,照顾好她,别把身体弄垮了,”绕来绕去,沈风临就说了如此一句话。
那侧,陆景行明显愣了下,他以为,沈风临最起码会质问他一两句,但没有,这个男人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说了如此一句话。
随后,沈风临找了借口收了电话,并非不愿听陆景行谈及沈清的事情,只是有时候,太过无能为力。
对现实感到无能为力,对父女之情感到无能为力。
并非不爱,只是找不到落脚点去爱。
收了电话的男人站在首都总统府长廊下,寒风吹过,带起了男人微短的发丝,望着手机稍稍有些愣怔,似是没想到沈风临会如此干脆果断收了电话。
拿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
远远望去,这位素来稳重的太子爷竟然站在总统府长廊下发了起呆,这可真是件奇事。
陆景行抽烟了吗?没有。
不过是寻了个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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