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沈清吐过几轮之后连澡都未洗,直接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你不是有洁癖吗?我脏着,你爱如何如何。沈清终究是没勇气询问陆景行为何会在今日回江城,她怕,怕问出来得到的是让自己感到万分伤心的答案。
爱情这东西啊!真真是含笑饮毒酒。
她这一生只需要一个能陪伴她走过浮生岁月的人,怎就那么难呢?
次日清晨,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沁园大床上,望着头顶天花板,有片刻震楞。晚间躺在床上还在清水湾的人,怎就到沁园来了?
伸手按响床头按铃,南茜进来,见沈清面色凝重靠在床上望向她,转而继续道;“昨夜间,您将清水湾大床吐脏了,先生便抱着您回来了。”
这是解释,可在沈清看来,这算特么的狗屁解释。
“难不成我清水湾只剩一张床了?”她问,话语激昂,转而发现自己跟一个管家置什么气,头疼,难受。
2011年2月26日,沈清醉酒,被陆先生连夜带回沁园,而后在晨间时分,沁园迎来了贵客。
当坐在餐桌上的沈清听闻直升机呼啸声时微微眯眼,她知晓,但凡是沁园直升机响起,必然是首都来人了。
餐桌前的沈清望着眼前食物,索然无味,陆先生坐在对面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无论他如何启唇同她言语,回应他的都是冗长的沉默。
这个昨日闹得满城风雨的女子,喝醉酒因为外人抬手招呼她的女子似乎只留存在昨日,今日的沈清,万分沉默寡言。怕是她知晓,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心痛难耐。
她明知,他最不喜欢的便是自家爱人长时间的静默,可偏生此时自家爱人在面对自己时神色淡淡一言不发。
餐桌上,女人端起杯子喝了口白开水,嗓音凉的堪比屋外的温度,她说;“竟然回来了,商量商量离婚的事宜,就当是放彼此一条生路。”沈清是个明事理的女子,知晓她与陆景行之间段位不同,便从未对陆景行有过过分你要求,她唯一的要求便是她的丈夫能尽职尽责做好她的丈夫。
可显然,在大家与小家之间,陆景行选择小家。
要怪,只能怪她们二人都太过理智,不愿意为了爱放弃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
“我清楚你有责任,不会同你闹,也不会说什么让你回归家庭的话语,这些话语即便说出来了也是打脸,陆景行,好聚好散,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便放我一条生路。”面对自家爱人清晨的谈离婚事件,陆先生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薄唇紧抿,面色寡白,沉着脸一言不发,不难看出,他在隐忍。“我这辈子,没有离异只有丧偶,即便是丧偶你也只能入陆家园林。”陆景行许是被气着了,不然怎会说出如此硬邦邦的话语。沈清闻言,微怒,抬眸冷声问道,“你就不怕我将你陆家闹得鸡犬不宁?”
“闹得鸡犬不宁也总好过你不要我,”男人话语隐忍,压制某种异样情绪。闻言,沈清笑了,笑的异常可怖,“你不伤我我岂能不要你?”
说的好像他有天大委屈似的,说的好像她是负心汉,说的好像她是潘金莲,说的好像他忘恩负义,自家丈夫千般好万般好,她却抛弃了他。
沈清的话语冷嘲热讽,而这冷嘲热讽的话语无一不是再向陆景行证明,她不信任他。
“倘若我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呢?”男人话语坚定,眸中带着坚毅望向自家爱人。“除非你想让我成为名留青史,遗臭万年的女人,不然你拿什么给我想要的生活?”
让陆景行放弃他现有的生活吗?做不到,陆景行做不到,她也做不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放弃自己,坚守了十几年的东西,到底有多痛苦?
断然也不会让陆景行去放弃他现有的东西。
“坚守到最后就能,”男人眸光坚定望向她,沈清闻此言,险些笑出了声。坚守到最后?坚守到什么时候?坚守到他们都七老八十了,坚实的陆景行该退休了,他们才能过上那种日子吗?“坚守到什么时候,坚守到我们都七老八十了,坚守到你该退休了,我们才能过上那种日子吗?”沈清问,语气浓浓带着各种质疑。陆景行沉默了。面对男人的沉默,沈青只觉头疼万分,不知是昨晚醉酒的功劳,还是眼前人的功劳。他们明明知晓,她想要的这种生活,根本不可能,豪门当中有几个人是能生活平淡的,生活就该付出一定的代价。而这代价,谁能承受的起?
夫妻二人坐在沁园餐室难得的开启了一场谈心之旅,这是前所未有的,沈清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告知陆景行,面对陆景行说的话语,她悉数反驳回去,虽然话语比较难听但说的无一不是事实。“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坚守到最后,而是面临解决现实问题,你我之间谁都明白,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过得有多艰难。”沈清清幽的话语在餐室响起,不大不小,但足以道出现实。
现实问题包含哪些?她们一路走来,那些挡在路上的妖魔规划。
门不当户不对,以至于思想不同,手段不同,种种、种种。
“我素来认为,我并非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子,许多事情我看得比别人通透也看得比别人明白,面对你们陆家的算计,我没有崩溃已算是好了的,反驳,乃人之常情,如果明明知道是错的东西,还要坚守到最后的话,到时候受伤的,不是你我那么简单了,撞了南墙,就得回头。”
沈清的话语现实,残忍,饶是陆景行这个面对国际问题都好不畏缩的男人此时不得不在自家爱人的清淡言语中打了退堂鼓,他怕,怕沈清在说什么撞了南墙就该回头的话语。
夫妻二人,分外清明,她们都不是那种为了情爱放弃某件东西的人。
许久之前,陆景行说;“夫妻、不诚则离。”
如今、她们似是迈上这了一步。
在面对夫妻之间的现实问题中,她选择了提出离婚,而陆景行呢?
“阿幽、从一开始,你我之间的婚姻,就没有回头是岸这一说,即便是错的,也要一错到底,”陆景行这话,说的分外坚决,比刚刚那句没有离异只有丧偶来的更加坚定。
闻言,女人面色有一瞬间震楞,啪嗒一声,手中汤勺扔到碗里,她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疯了,”
“你就当我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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