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去找了姚鉴,和他谈了一谈。”
简娣没忍住问,“爹,有结果了吗?”
“由我提出和离的事,他倒没多话。”简泉皱眉。
当时他同姚鉴提起此事时,看他神色愧疚,却不愿就这么同意。
心知简娣是打心眼里决定同他和离了,简泉也没含蓄,客气的话不客气的话都说了些,到后来,姚鉴态度终于略有松动,看样子也算同意了和离一事,不过,却道,和离书还需得简娣签字,望签字时能再见一面,将种种事宜再行商谈。
话里隐隐有以此相要挟的架势。
如今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了。
要见她?
简娣默默陷入了沉思。
姚鉴能同意和离她还挺惊喜的,但要见她和她谈谈的要求她还得斟酌斟酌。
“那你可愿再见他一面?”
简娣思忖了半晌,点头,“也未尝不行,将事情一并说清了也好。”
姚鉴是个重名重利的,爱惜羽毛的,依他的性格,估计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她不用担心会上大庆朝法制新闻,到时多带几个人去便是了。比起担心姚鉴做出什么事,她更担心的是,事情一直悬而未决,她去弄明白姚鉴这货在想些什么,心里也会更有底,也会更放心一些。
“那好,回头你便同他约个日子罢。”简泉长叹一声,“此事早解决为妙,昔日的夫妻怎想到今日却成了双怨偶。”
简娣本想着等话本的事步入正轨后,再去见姚鉴。
但等她歇下,第二天一睁眼,看到陌生又熟悉的屋中陈设时,简娣捂脸猝然长叹。
她又回到卢小哥身体里去了。
亏她之前还想着找个时日向卢小哥道歉,现在正好,也不用找了,她就在人身体里呢。就是她一没和姚鉴和离,二没将书稿的事解决,眼下就这么又附身到了卢小哥体内,实在有些蛋疼。
对于一觉醒来身体猝不及防又被占据了这事,卢仲夏已经表现得业务十分熟练。
“卢小哥,早啊。”简娣掀开被子,习以为常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简……简姑娘?”
“嗯。”
听卢小哥的语气,好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简娣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夏天天亮得早,如今屋外晨光熹微,看起来估计是四五点钟上下。
“我记得,你今日是要去翰林院?”翻身下床,从床旁的架子上取下衣服披上,简娣问。
“是,今日正是要去翰林院。”
不知是不是错觉,短暂的微愣和惊讶后,如今青年的嗓音柔和,略含笑意,好似十分高兴。
“卢小哥。”停下系带的手,简娣认真地道,“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
没等她说完,卢仲夏轻轻地打断了她说的话,“简姑娘无需道歉,昨日花枝已同我说清楚。”
“但我之前和你说好了,这个歉我还是要说的。”
“昨日虽未见到姑娘。”卢仲夏莞尔,“今日见到姑娘也一样,还要多谢上天垂怜。”
嘴上虽这么说着,想到昨日的一幕,卢仲夏心下却不由得一滞,像有一只莫名的手紧紧攥住了心肺,将昨日所见努力扫出脑海,青年士子定了定神,低眸默念俞珉曾念过的清静经,强压下心头涌动着的如海般黑暗幽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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