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虞乔卿消失在眼前,褚玄云才收回失神的目光,将手收回来,望着掌心常年练剑的薄茧,随后轻轻蜷缩起来。
好似这样就能抓住过往的风一样。
玄光山上。
夜色隐秘,茂密的枝叶四散,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如鬼魅般,空气中弥漫着诡谲的气息,还有难以察觉的血腥气息。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修长的身影踽踽独行,少年紧紧攥住胸口,感受方才因为猛烈动作而撕裂的伤。
疼痛如附骨之疽攀附在神经上,他轻喘着气,然而比□□更痛的,是那千疮百孔的心。
疼到他难以忍受,谢听之终于还是停下脚步,将剑插在地面上,扶着它缓慢倒下,轻轻弯起腰身来缓解疼痛。
见他这般不成气候,邪气冷哼一声,“真是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闭嘴。”谢听之冷冷道,握着剑柄的手陡然滑落,丝毫看不出来平日意气风发的模样,颓丧得如同冬日的朽木。
虞乔卿临别时的眼神,深深刻在谢听之的脑海里。
那般决绝,如同在看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反观看向那个男人眼中的温情与依赖,他苦苦哀求不得的,正是别人唾手可得的。
谢听之嫉妒,理智如同一把火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褚玄云……”他缓慢咀嚼这三个字,随后又喃喃道:“虞乔卿……”
他恨死她了,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没办法得到垂怜。
谢听之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诡谲冷峻的光。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细小的脚步声,接着缓慢靠近。
谢听之只感觉到一个阴影笼罩在周身,他蹙起英气的眉头,抬头恰好对上宿宣漠然的视线。
“你失败了。”男子薄唇轻启,幽然的目光混杂着让人辨别不清的情绪,空气中流动的风仿佛凝固了般。
宿宣身居高位,对那些小弟子一向有威慑力,可惜谢听之并不吃这一套。他收起狼狈的模样,借着剑鞘站起身来,和男子站在一起还高他半个头。
明明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可压迫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宿宣咽下一口气,回想起自己派去的信使所说的话,只觉得可笑。
卞元庆当初就不该救下这个白眼狼。
“谢听之,你可知罪?”
男子后退一步,脱离谢听之影子的笼罩。他五官清晰分明,面容冷淡,嘴里的话也让人背脊一寒。
谢听之掀起眉眼,直勾勾地盯着宿宣,手轻轻搭在剑鞘上,只等待宿宣先动后,他立马接下。
可惜这个老狐狸极其沉得住气,见谢听之没有回答他的话,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摩挲着指腹,淡淡道:“通风报信,果然是我看错你了。”
倒不如说,是卞元庆看错了人。
宿宣此刻是后悔的,若不是卞元庆当时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证,许了自己不少好处,他也不会鬼使神差答应下来。hr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