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越先生名下股权复杂,最近子公司又有成衣线计划上市,所以越氏法务比较谨慎,这个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再加上我们这边列出来的清单里,很多东西都没有,最近一直在就这个问题见面。”
离婚一般都会涉及到财产分割,双方都有向法院提交对方财产的义务。
但需要举证的是共同财产,而江明月与越仲山的婚前协议里,早就写的明明白白,现在他与越仲山离婚,除了那笔不可撤销的信托之外,牵扯几乎为零。
越仲山的股权再复杂,还有多少人为他代理持股,跟江明月都是没关系的,原本就不是江明月的,总不会因为少列出来而少分钱。
这一点律师也不会不清楚,但律师更清楚,无论这件事再怎么拖延,就算越仲山那边一个包一辆车地单拎出来一次新增一条,也总有办完的那一天,他不至于还要在江明月面前抱怨什么。
江明月倒也听出了大概的意思,对律师说了句辛苦。
他下午回学校走流程销假,在实验室留了两个小时,跟同学一起出校门,边走边聊,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对面小区的楼下。
零零总总加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在这里住,从秋到冬的变化十分明显,榕树叶全光了,只剩下四季常青的松柏。
他想起越仲山的奶奶说,今年年头很不好,越家老宅的桑葚和葡萄还不是一点不管的,有人时不时地照料,最后结果仍是不多,且又酸又涩,江明月就还是没吃到。
二十二楼的老太太从电梯里出来,看他愣着,跟他打招呼,说好长时间没看见他,前两天问越仲山,才知道他跟老师去了外地。
江明月跟她说了几句话,自己在单元楼门前站了一小会儿,也就走了。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他看了会儿考研单词,发现有不少已经没什么印象,时间也还早,于是又起来,到书房去坐着正经学习。
这房子是江明楷的,不知道哪年月收拾在手里,跟附近的新小区比起来,是有些旧了,但房子本身很好,采光和隔音甚至都赶超有些新房。
格局也好,十几二十年前的设计,还分了书房出来,又因为这间离学校最近,江明楷就给了他钥匙。
江明月没想太多,拿到钥匙当然准备入住,江明楷也很热情,不只是指两个人来帮他,自己也亲自到场。
上楼的时候,江明楷那么熟,江明月还没来得及觉得奇怪,就到了地方,接着发现门不是用钥匙打开,而是江明楷按了门铃,里面开了,后面站着逢汀。
他穿一件黑色的圆领毛衣,跟江明月见他那几次总穿白衬衣的样子不太一样,但人的感觉没变,可能就是因为年纪小,见谁都笑,有点不露怯的害羞。
两人互相笑了笑,江明月被让进去,看见地上大包小包打包得很整齐,回头再看逢汀,袖子撸起,手里还拿一卷宽胶带,是在整理搬家的模样。
他没来得及说话,江明楷四平八稳在门口一站,眼神绕客厅扫一遍,问:“收拾好没有。”
“好了,就是书有点多。”
江明楷就走进去,一边随意看他那两个没封口的箱子,都是从里头大书柜上搬下来的:“不是让你等我过来再弄?”
江明月知道,江明楷这么说话就是有点不高兴了,但逢汀没有所觉似的,仍然是个笑模样,靠过去站在他身边,扭脸看着他说:“我起得早啊,还去买了早饭,给你煎了两个鸡蛋,吃点再搬吧。”
江明月从学校过来,现在还不到八点,想着早搬完早省事,吃饭就等中午,正好没吃。
逢汀说着就朝厨房走,江明楷跟在他后面。
连同江明楷带的两个人,五个人围着餐桌吃早饭,他们不是第一次跟老板坐一桌,但以前都是挡酒,吃早餐还是头一回,两人吃完了碗一放,说“谢老板娘招待”,把正吃江明楷挑剩下的蛋清的逢汀闹了个脸红。
他们干活利索,江明楷也不是干看着,带上休息,加起来没干一小时就弄完了,还顺带打扫了个卫生。
因为一直有人住着,其实非常干净,更没什么死角和陈年灰尘,只有搬家制造的一点垃圾,所以也很快。
刚进门时,江明月恍惚以为自己占了逢汀的地方,又想江明楷怎么这样。
但没多久,江明楷搬东西的时候吓唬逢汀要把他的书扔卫生间,才又反应过来,他这个鸠占鹊巢真是占得十分的好。
知道是江明月搬进来,逢汀走的时候就没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空,窗台上放的一排多肉都留着,怕江明月注意不到,还领着他认了两个放零食的抽屉。
一个抽屉里放糖,各式各样的糖,并没有多贵,超市里称斤的地方随处可见,只是种类多。
另一个抽屉里放的就比较杂,江明月当天晚上翻着看了看,比较多的是果干,拿小袋子封着口,抽屉里还有封口器和一卷小袋子。
他以前不怎么想得起来吃这个,但逢汀给他留了,晚上看书的时候,就习惯找一小包出来,芒果香蕉猕猴桃和葡萄都有,吃一点,嘴里是甜的。
太晚背单词的效率其实并不高,有困意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看看书也没有翻过几页。
又想着,如果在家里,不管是江家,还是跟越仲山一起,他可能都没工夫随心所欲地熬到这会儿,就突然有了点单身汉的自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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