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盈玉嗔怪地看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又把声音放低:“小姜从医院回来跟我说,他挺听你的话?”
姜阿姨的原话是:“我发现越先生看着凶,但其实没脾气,小宝让他一口饭一口菜,他就一口饭一口菜,叫慢点就慢点,说不想喝水,小宝说要喝半杯,就乖乖喝了。小宝一下午睡觉,他自己坐床上忙,偷空就朝小宝那儿看。”
江明月不习惯跟他妈聊这种事,而且徐盈玉的语气让他有点脸红,转开脸说:“他也那么大个人,说什么听不听呢。”
徐盈玉看他这样,倒是真的喜欢越仲山的样子,更放了一半心:
“我是说,他要是动辄硬邦邦的,那还有理论的必要,但要但凡你说两句,他都肯听,生闷气就没意思了。年轻人刚过到一起,哪一对没点鸡飞狗跳的事?重要的是那份心,他是愿意好好过,有错都肯改,就算很难得了。”
前一阵江明月计划跟同学出去玩,越仲山就因为那个闹了个大动静,说可笑不可笑,说严肃也不严肃,站在江明月的立场,总归是堵得慌,还没法上纲上线。
一说就是扎心的话,毕竟再怎么也不能对着住院的人说是故意的,徐盈玉就一直怕他心里憋着。
但其实徐盈玉也不是为越仲山说话,只因为江明月就这一点不好,不要好的人惹了他,他二话不说就断了,忘得也快,但要是亲近的人做了过分的事,他那个难受劲儿能反复好久,还不带出来。
从前有一个算亲近还会让他难受的人,是江明楷,偶尔欺负他,江明月哭过一次,江明楷就被江文智揍得乱窜,现在越仲山应该又算一个。
徐盈玉一直都看得出来,连罗曼琳都不算,罗家提退婚,江明月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把事情全都搞砸了。
江明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感觉也没有生闷气吧,毕竟他就那个蠢样子,跟他计较才是笨蛋。”
他不落下吃水果,接着突然变了愤愤的语气:“多骂几句就解气了。”
徐盈玉勉强宽了心,但也添了点不顺意。
说来说去,其实要是没跟越仲山凑成一对,才是最好的。
可现在已然成了这样,只能盼他们两个人都好,江明月才会好。
越仲山赶着饭点进了门,阿姨去放他的衣服和包,让他去洗手。
江明月旁边加了把椅子,越仲山熟门熟路地过去坐下,菜还在上,徐盈玉去厨房问汤怎么样了,江明楷还没下来。
江明月在桌子底下戳了戳他大腿,偏过脸用只有他们两能听见的音量说:“真不要脸,告诉你没你的饭吃,你还来。”
越仲山眼疾手快地握住他那根细指头,整只手拖过去,放在大腿上握住,一手跟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盖在手背上,也靠过来,漆黑的眉眼里带着点外露的温情,话却是凶恨恨的:“找收拾。”
江明月不乐意了,在他手里较着劲儿:“松开,你松开。”
越仲山不松,还捏着他下巴摸了摸,加上摸手背的动作,真像个流氓无赖,警告似的说“老实点”,然后就正襟危坐,不理他了。
直到江明楷和徐盈玉落座,江明月的左手还在越仲山腿上。两个人挨得近,在桌子下面拉着手吃完了一顿饭。
晚上他们俩一起洗澡,洗了很长时间,出来以后江明月半死不活,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肯露面。
越仲山拨弄他,手从被子里伸进去,放在他腰侧,大拇指蹭来蹭去,江明月骂他“滚开”,声音很低,还带着鼻音,越仲山就笑了下,凑得更近。
江明月跟着转向另一边,背对着他,胡乱朝后面乱踢了两下,自己的大腿先受不了,又不动了,很没骨气地被越仲山抱进了怀里。
“让你做了吗?越仲山,你自己说,我同意了吗?”
“我说,我说。”他挣了两下,不让碰,但越仲山的手从他手臂摸上去,最后还是拢住他的手,强势地带到嘴边亲了一下,碰到一股暖,呼出口气,叹息似的,“没同意,是我没忍住。”
“没忍住是什么意思,就是看我好欺负。”
越仲山没敢应这个话,半晌,硬着语气哄他说:“你不好欺负,多久没做了,自己算,快一个月,我憋死你就高兴?你要是好欺负,前两天,我就把你。”
一句话结束得突然,没说把你怎么样,但不影响理解,江明月嘟嘟囔囔得骂人,但脸又红了。
刚才他仗着在江家江明月反而怕人听见,不会过分挣扎,听着水声响到一半,干脆利落地进了浴室,三下五除二就得了逞,真可谓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过程极其下流,全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江明月秋后算账已经不管用,越仲山赤身裸体地拥着他,骂什么都当好话听,更何况江明月除了“猪”、“你有病”和“神经病”之外,就没什么话算骂人了。
两个人黏黏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江明月捏了捏越仲山的手指头,叫他名字。
越仲山再亲他一口,掌心抚摸江明月的脸,含糊地答了声“嗯?”
“白天去看我爸,墓园人好多。”
越仲山又“嗯”。
今天做的确实有些过分,后来江明月哭得有点厉害,声音都没多少了,到这会儿脸还比越仲山的手热一些,皮肤很滑,是剥了壳的鸡蛋没错,在越仲山掌心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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