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漂亮,是最俗的那种好看,带着烟火气,生动的美丽,适合出现在所有凡夫俗子的乐事中。
无论是一桌佳肴、一瓶好酒,还是一个抵死缠绵的吻。
却偏偏有双最无辜的眼,碰一碰,就淌出委屈来。
倏的,江明月的视线斜过去,往地板上看,睫毛抖了抖,眼眶肉眼可见地愈红,像下了什么决心,他很轻地说:“你先放开。”
越仲山的手就跟着一松,感觉自己是像败退般走开了两步。
江明月在原地待了片刻,越仲山心如擂鼓,胸腔里似乎充斥着焦虑和烦躁,直到他终于动了,没朝门边走,而是转身进了卧室。
浴室的水声持续了很久,越仲山坐在床边,听在耳朵里,什么事都没法去想。
身后盖过的被单有些乱,是他下午睡过的。
他是不是在哭,脑袋里竟然只有这一个想法。
又过了一会儿,江明月终于出来了。
他已经吹干了头发,上身穿了件白色的大t恤,领口很大,露出沾着水汽的锁骨,贴在身上,下面是一条黑色的沙滩裤样的短裤,伸出来的两条腿又直又细,青葱似的。
没有回避越仲山的眼神,他解释了一句:“睡衣都是新的,明天洗一下再穿。”
又说:“我好了,你要不要洗。”
等他出去,江明月已经上了床,背对他躺在被子里,盖到下巴,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
越仲山绕到另一边上床掀被子,眼神一直没从江明月身上移开,看他很轻微地抖了一下。
但眼睛闭着,没有睁开。
“好了吗?”江明月的下巴藏进被沿,闭着眼磕磕绊绊地,又像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有点怂的样子,“那你要关灯。”
越仲山没办法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他探身在床头柜的遥控器上按了两下,所有的灯都暗了下去。
江明月还是原样侧躺在那里,越仲山靠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躲,手指捏着被沿,隔着被子问了一句:“我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他的语气很轻,甚至有一些没有刻意隐藏的哀求。
越仲山停顿很久,用微微嘲讽的语气说:“等你明白结婚的责任以后。”
江明月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竟然还很低地“噢”了声。
他不拒绝越仲山的靠近,只是肉眼可见的生涩,身体太紧绷,给过预兆的吻让他比在客厅时还要紧张,几乎是刚被碰到嘴唇,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江明月。”这样重复几次,越仲山用忍耐过的语气低声说,“你是不是想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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