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江渊识破其中内情,沈缺也已得偿所愿,一旁的王鳞扬心中陡然一横,暗道这脸面能值几个银钱,拿到赈灾资金才是重中之重,不去理会江渊的怪异表情,他轻咳一声开口道:“江检校,这西北的以工代赈乃是你所提出,法子我等已经合计过很是可行,只是现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所以老夫想麻烦江检校出个主意”“太守有什么难题要问?是关于人手问题还是开山问题?”
“都不是”王鳞扬摇头:“老夫是想问,这些工人的工钱该如何支付,西北物质匮乏商人不愿前来,我们西北之地一时拿不出如此多的工钱,还请江检校拿个主意”“额。。。”饶是江渊做了心理准备,也架不住这几个老狐狸如此坑他银子,何况在朝堂之上的时候他这个检校只负责计划?王鳞扬问完之后很是期待的看着江渊,几人在其没来之前就已经私下讨论了此事,朝中富裕之人不少,真的肯拿银子的怕是只有一两位,江渊显然比那些人都合适。“江检校为何一言不发,是想到了办法?”
王鳞扬毅然决定不要脸就一定进行到底,椅子上的李清平见此情形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白了一眼这个已经四十好几的太守大叔,他还真不想当这个怨种,给沈缺银子是因为萧平与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王太守纯粹就是来混的啊:“王太守,赈灾的启动银钱按道理是户部出资,你来问我,我也拿不准啊,不如将户部的尚书大人喊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朝廷赈灾这银子的事儿不找皇主就算了,再不济也是户部的山芋,问他算老几啊。“江检校,户部的尚书大人刚才已经被太医抬走,否则老夫也不会向江检校寻求办法了”饶是王鳞扬四十好几,也架不住坑小辈的名头,这说出去多少有些跌份和羞耻啊,而且几人现在也不帮他说话,这是显然是想让这他自己摆平,江渊的脾气秉性他不清楚,不过从听雨楼的事情中不难看出,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财童子。“王太守,小子也是身价平平,刚才许诺的二百万两银子已经是全部身家,再想拿出恐怕有心无力,西北之事小子也有责任,若是太守确实无法拿出银钱来,小子便将城外的府邸抵押了去,以尽绵薄之力”江渊说的话半真半假,他手头的银子确实不缺,不过因为张诗雨的缘故,许多银子都成了固定资产,流动的现银他只拿来一部分,而且霍言明日就要回来,这又是一大笔的开支,李清平无限想从他这里白嫖,那就只能卖院子表态了。将目光投向李清平,这位帝王视而不见他,看其模样是想逮着江渊可劲薅。王鳞扬被江渊噎得说不出话来,这都要卖宅子了,他还能怎么说?说卖?暗道一句江渊鸡贼,江渊明显就是逼他向李清平要银子,刚到手的一百万两可不就是故意的,叹息接过山芋,他对着李清平开口道:“皇主,江检校能力有限,老夫也不愿将其逼得无路可走,若是可以还是请皇主拿个主意,西北的百姓经不起耽搁了”椅子上看戏的帝王,没想到江渊竟然把主意又打在他的国库上了,这个一百万他还打算给各级官员发放俸禄呢,这要是拿出去,他前几天说的话岂不是又失信众人?灼灼的目光扫了一眼江渊,他不动声色的肚子和王鳞扬道:“东三城的防御事宜开销并不大,沈防御使匀出五十万两作为启动,日后的发展,还是由江渊检验,出了问题,你两个提头来见”李清平狠厉的看了江渊一眼,这目光中除了警告还有不满。“臣遵旨”王鳞扬心中苦涩,五十万两不少了,但是对于数十万人来说,这只能算是毛毛雨,王太守心系百姓,自然不会过多惜命,但是江渊不同,他嘎嘎惜命:“皇主,臣又不去西北,出了问题我还得连坐啊,这不公平!”
江渊吵吵不满意,李清平双眉倒竖:“你是在说孤行事糊涂?还是说你觉得孤是个昏君!?”
“差不多吧”江渊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在他看来,西北的事情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筹钱,以工代赈的核心是兼顾经济效益让其变成百姓的工资,至于用自己的银子往上顶包。最多先贴上个伙食费罢了。“放肆!”
李清平没由得一声怒喊,王鳞扬、沈缺吓得双腿一软,就连萧平心也是猛地一沉,这位帝王之所以没什么卓越的功绩,很大一个原因便是不肯去在百姓身上犯错,为此他宁愿什么都不做。“皇主息怒,臣讲完您再生气也不迟”江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调动人的情绪,才会产生落差感,这样才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手里的几百万两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李清平想直接白嫖那必然不可能,西北开始肯定有投入,这钱他必须换成实打实的好处。“那我倒要听听,你小子还有何话要说,若是孤觉得不满意,这一句昏君便足以让你永不见天日!”
李清平眼神带着杀意,江渊心头一突,到底是九五之尊,这眼神确实比一般人you压迫感,稍微把高炉的事情说了两句,然后他开始讲解不是所有的矿石都要运回来,只要在当地放手给商人,便可以将这个问题解决,世家大族本就有矿产资源的开发售卖权利,这种吸血蛀虫般的形式他虽然不喜欢,但现在俨然不是整改的时候,倒不如先利用一下,也可以先熟悉熟悉。随着江渊的娓娓道来,王鳞扬的眼神也越来越亮,就连李清平都消下去了气儿。“这倒是可行”王太守自己嘀咕,萧平在一旁满意地分析着江渊所说之事的可行性。知情人士张忠祥今天心情像是荡秋千,这件事本是他提出来想给江渊用来镀金的,但是没想到左相也来插了一手,好在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江渊,否则定然是一场明争暗斗,各种撕逼。“臣说完了”江渊拱手,地上的端砚仍在原来的位置。“好,念在你小子是为民考虑的份上,孤今日便不与你追究”、李清平得了天大的便宜,江渊大概说了一下矿产资源的适用范围,还为其想出了一条完整的链条,而这最后的受益者就是他的南清。赞赏地看着江渊,他越来越满意。“左相、王爱卿,你们两个可还有疑问?”
“江检校的方法实在是高明至极,如此一来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加上以工代赈,西北百姓定能撑到秋收,臣没有丝毫疑问”王鳞扬对江渊真的服了,这几十年的亲自实操竟然不如一个小辈,人,真的是参差不齐。“好,此事就此定论,明日一早,左相带人出发”“沈防御使,明日孤给你安排一名禁军校尉,外加百夫长五名,莫要让孤失望!”
“臣萧平”“臣沈缺”“定然不负皇主所托”“江渊这件事的后续交由你全权负责,今日擢升你为西北抚慰使,专门处理赈灾中途事宜,有何事可随时向孤禀报!一个月之内,若西北之地状况改善,孤重重有赏”李清平在上方居高临下,算是给江渊升了官,各地的防御使,巡抚都无确切的官职,一般是由五品上的官员担任,这次的官比检校高了不是一星半点,还得是银子好用啊,拱手谢礼完毕,江渊退到一旁,李清平身边的张忠祥冲他隐晦地点了点头。“。。。。。。”出了午门的四人分两路,两人去典客署,两人去萧府,临别之际王鳞扬对着江渊行了一礼,不等其询问用意,就急匆匆的走了,倒是沈缺在出门之后对着江渊一顿感谢,说什么都要回来请江渊喝酒,怪不得今天邱问道提起这事儿,感情这沈缺是个直肠子,只是长得不像罢了。一同前往萧府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默,走到南街之时萧平率先出声道:“今日之事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这银子拿出去了,日后定有他的作用,叔本想让你也前去西北,回来好承袭世子之位,但是那位似乎不想让你再有功据身,只想给你一个世子之位,难捉摸,难捉摸”两人的步子走的不快,江渊没想太多,世子能给就要,不能给的话,等他调查出了自己父亲死亡的原因,也一样会继承上。“没事萧叔叔,这世子之位要不要都无所谓,只要我父亲的事调查完了,我也就不在临安呆了,前日晚上您说这玉佩里面有秘密,我回去也研究了,没法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您说会不会是我老爹诓您呢?”
“你父亲最后说的不多,是真是假不知,倒是上次的崇章阁失窃之事,似乎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千面是你父亲得力干将,如此行径耐人寻味,有机会找人打听一番,应该能得出些线索,六卫的人在你身边的已经有两人,那名女子在消息方面,仅次于风卫,可以试着打探一番,最好是不暴露目的的情况下”萧平对这块玉佩所知甚少,记得是多年前就在江澜身上见过,只不过当时的玉比现在要通透许多,至于江澜曾经的手下,人心不古罢辽,江渊对千面的印象很是一般,这人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就掺假而来,后面更是甩了一口大锅让他来背,任谁都不会没脾气。“萧叔叔放心,这些我明白,那位的人用起来顺手,但还不算是自己人,侄儿知道轻重”说话间,两人已然穿过了南街,江渊耐心的听着叮嘱,西北不近,去一趟个把月估计很难回来。“防人之心需多加警醒,朝中的兵部尚书能抵些用处,你宋叔叔也能帮你处理一些问题,有这两人照拂着,你在朝中也能轻松一些”“另外,太上师回来了,听闻此次要开展儒学论道,以及启蒙书的编撰,皇主多半会拿你的诗文说事,见了这位一定记得恭敬些”来到萧府的门口,萧平又叮嘱了好几句才转身回府,门口的官家只管给江渊赔笑,然后提着灯笼离开。送完了萧平,江渊徒步朝城门口走去,今天他是出了钱又出了力,赈灾的银钱李清平一分没出,全是他拿的,若不是看着王太守像个清官的模样,他早就一个大逼斗上去了,腰间挂着的玉佩随着江渊的迈步上下抖动,他顺手捏住,嘴里嘀咕道:“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我那便宜老爹要留个这玩意呢?”
“。。。。。。”“皇主您该休息了”乾安宫内的李清平今日心情不错,坐在椅子上看奏折心中都是乐呵的,不是张忠祥出声提醒,他都忘了此时已是休息的时辰了。“是该休息了,张忠祥,今日安排的是那个妃子侍寝”“回皇主,仍是梅妃侍寝”“摆驾永寿宫”李清平手指转了转了太阳穴,脸色一阵放松,有可能会影响民心的西北之事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国库之中也多了百万两俸禄银子,明日上朝,他终于能有底气了。“太上师要回来,孤又要受唠叨喽”念叨了一句的李清平从椅子上起身,张忠祥听闻这话低眉顺眼的接话道:“太上师是怕皇主松懈,怕皇主与千古名君错身”“千古名君,可不是说说就成的,孤做了十五年的皇帝,如今也只能算不是昏君而已”李清平买门槛而出,外面的燥热令他多了一丝心烦。“江渊剑仆在昌黎城的事情,你如何去看,孤应不应该动手?”
“回皇主,依老奴看,此事双方并无对错之分,江抚慰使的手下带回了王家家主的儿子,这件事不会轻易翻篇,何不让两人斗上一斗,也看看世家如今的境地究竟如何”“你这老狗还是只会和稀泥,江渊如今的身份想立威,靠着几个作威作福的世家子已然失去了效果,想要真正的站稳,还是要和上面的人争锋,此次派出萧平,孤就是想要看看,那小子能不能担得起这副世家的担子,你说,这小子是否会察觉出孤有目?”
“皇主想的深远,老奴愚钝,斗胆猜测是不会的”张忠祥活了这么年,除了凭借一些运气之外,更多时候还是他的眼色和敏锐的。。。嗅觉。“孤也觉得不会,那小子挣挣前后的银子还行,官场之事。。。”李清平抑扬顿挫,扫了一眼身边“需有人指点照拂才是”“皇主所言极是”张忠祥此时心中胆寒,这句话明显是在点他,前后的银子,这不就是宫里和宫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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