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自声收回视线,跨过客厅拉开门走了,门关上发出了一道很清脆的“咔哒”。
另一个当事人已经不在,艾多颜冷静了不少,他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反正家里也没其他人了,他懒得和陆执周旋,抬脚想回自己房间。
管家一直站在角落,跟隐形人似的。
刚才他面前的两个人发生争吵他连阻拦一下都没有——哪怕是象征性的。
艾多颜上楼前可能想到陆执还站在那里没动,就下意识抬眸瞥了一眼。
但只一眼,他脚下的步子就霎那间顿住了。
陆执垂着眸子,手上慢条斯理地拆着一支细长东西的包装。把东西拿出来后,他将极其尖锐的一端平缓地扎进了自己的静脉血管,冷静得就像扎的不是他一样。细细的脆薄玻璃管里的透明液体随着他的拇指平推,逐渐消失不见。
和陆执皮肉下的血液融为一体。
——躁郁安抚剂。
艾多颜不止一次见过,还和这样状态下的陆执打过交道——单方面的。陆执现在状态很差,会成为真疯子。
他刚上了一层台阶的脚步收回来,又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没出声。
陆执面无表情地拔了针剂,没看艾多颜一眼,转身去器材室了。
与此同时,在自家别墅,卧室床上的池矜献猛地睁开眼睛。
醒了。
他迷茫地眨着眼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感觉有些沉闷,鼻翼前的呼吸都带着股暖热反扑在脸上。适应了好久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被子里闷着,便抬手掀被让自己的脑袋露了出来。
房间里亮着小夜灯,不刺眼也不黑,新鲜空气涌入肺腑,池矜献觉得好受多了。
瞳底映着夜灯光亮的眼睛依然带着些许迷惘。
池矜献捞过手机看了眼,离睡着才过去一个小时。
可他却像做了一整夜梦,有点累,有点心酸,还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他竟然梦见了陆执!而且还是从小时候开始梦起的!
现实一小时,梦里十一年,他俩都成“竹马竹马”了。
可这梦一点都不切实际,先不说小时候他们根本就不认识,高中里陆执也根本没有接受过他的玫瑰。
真是要被这个信息素缺失紊乱症逼疯了,要不是突然生病,他也不用这么发愁……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越想池矜献越颓丧,他愁眉苦脸地仰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盯着天花板,眼睛眨也不眨,好像那上面写着怎么和陆执“重归于好”的答案。
但追人两年,这点儿小挫折倒也不至于真难倒池矜献。只颓丧了不到三分钟,他就猛地坐起来苦中作乐地想,当时陆执是道破了他是Beta没错,但他自己没承认啊!
而且由于自己的精心伪装,学校里都知道他是Omega,而不是Beta。等周一去学校了他不承认不就行了?
等陆执问的时候,就说他猜错了。
思及到此,池矜献再次夸了次自己机智,顿时眼不花心不慌脑袋不乱了,乐滋滋地下床开灯去写周一才能用上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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