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你好福气,我看倾华对你一往情深,若不是大元一事,可能你二人已经比翼双飞了。”君博奕微微叹息。
卫长风苦笑。
“宸王携图前去攻城,长风你的云雀已探过了地形,你说,他有几成胜算?”君博奕话锋一转,低声问他。
“宸王擅长用兵,我以前研究过他的阵法,诡谲难辩,他在大漠里失手,实在令人费解。只能说明再大的人物,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此次他全力以赴,应当有八成胜算。”
君博奕一直缓缓点头,墨瞳里波澜不惊,听卫长风说完之后,才笑着说:“我也觉得宸王胜算极大,你准备一下,明日随我出京。父皇让我前去助宸王一臂之力。切记,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我会让人经秘道来接你。”
“是。”卫长风起身抱拳。
“长风,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君博奕拍拍他的肩,缓声说:“公主毕竟是公主,天涯海角虽好,但女子还是需要稳定安乐的日子,你”
“太子殿下,容臣想想。”卫长风没有直接拒绝,抬眸和他对视着,面似纠结。
君博奕这才挥手,带着人离开。
卫长风坐回桌边,轻抚着小珍珠的羽,低声问:“小珍珠,你这两次见的那个人真是焱殇吗?他为何会唤鸟术?阿九在我心里,就是至纯至净的宝贝啊,他怎么能这样侮辱她呢?”
小珍珠啾鸣着,似乎在为自己认错主人而愧疚。
“小珍珠,阿九她生我的气了吧?我不应该提焱殇那恶贼。”他捧起小珍珠,乌瞳里隐隐地闪着凉光。
男人心里都藏着一股子狠劲,就看他会不会爆发出来。卫长风的温柔,都在青鸢的身上。他的隐忍,也是为了青鸢。焱殇伤害了他的小阿九,这恨意就在他心里满涨着,
他在青鸢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守着她,那小小的、瘦瘦的姑娘,抹了他满袍子的眼睛鼻涕,哭着让他背她去看月亮。
他就是喜欢那样的她,能哭能笑,能骗能哄,能闹能静,在他心里,她做什么都是好的。
只是在她挨打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有一回她被打厉害了,爬不起来。他跪在师傅的面前求他去制止无耻的上官薇。师傅责备他多事,他便磕破了额头,淌了满地砖的血,不吃不喝不睡,逼着师傅点头。他是师傅最看重的关门弟子,虽怨他情痴,不知自己身份,但还是替他办了那件事,警告了上官薇。
被改罚一百遍琴的第二晚上,她又哭了,骂他多管闲事,说挨打比弹琴快活多了。他捧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用药水洗,六岁的她硬是把师傅的一碗酒给喝光了,还挤在他的榻上睡了一晚。
那天晚上,青鸢抱着他的腰叫了一个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荀泽。
但她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发现她一个毛病,只要醉了,她都会叫那个名字,一醒来,就把当天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也不会在她脑子里留下。
于是,在她十四那年去替倾华选婿的那天晚上,他又请她喝了一碗酒,然后吻了她的脸颊。他真害怕,她就那样上官薇故意嫁出去了。每次她出宫,他都会紧张地站在术师楼的屋顶上,一看,便是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直到看到她的轿子回来,才会长舒一口气。
但她总是没心没肺,高兴了就大笑一场,悲伤了就大哭一场,生气了就会揪根树枝对着空气乱戳一番,郁闷了,就会坐在暗宫的窗口,看永远摸不到的月亮……
青鸢总是离他这么近,又这么远,可以抱在怀里,却无法摸到她的心。
十年时光,如水漫过,让卫长风沉浸在那些虽然压抑,但是独自拥有好的日子里,不能自拔。
他为了能带她离开曼海皇宫,准备了好久、好久……
夜风起,小珍珠掠起来,落到枝头,与牡丹园里传来的鸟鸣声相和吟唱。
卫长风缓缓抬头,微笑起来,青鸢在训乌鸫,小东西叫什么?黑帅?
真想,从此与她日夜相守啊。
————————————————————我是威风赫赫的分界线——————————————————
青鸢睡了两天,晚上全无睡意,逗着小黑帅,培养和它的亲近感。小黑帅是位美男子,黑羽柔亮,眼睛有神,喙是红色的,踱步时高扬着头,有几分傲气。
只是它胆小,稍有风吹草动,便会一头栽进茶碗里,不肯出来。
“黑帅,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是大元帅,怎么能这么胆小?以后如何随我闯荡天涯?”她拎着它的小细腿,把它拖出茶碗,嫌恶地捧着它乱抖,抖掉满羽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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