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还好吗?”萧沉冽诚恳地请罪,“爷爷遇袭,而且对方那么多人,是孙儿安排不周。而且这事发生在北郊,孙儿有失察之罪。让爷爷受此大惊,孙儿难辞其咎,任由爷爷惩罚。”
“你的确失察。”江淮余怒未消,语声冷寒,“你派夏姑娘等人来相救,是早就预料到我会遇袭?”
回来的这段时间,他思前想后,觉得遇袭这件事诸多疑点。
萧沉冽怎么会预料到?再说,预料到了,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只有一个解释,这场刺杀是预谋的。
谁预料到,谁派人来支援,就是谁密谋。
“爷爷离开大营之后,我总觉得不安,坐立难安。我找三舅、四舅和七舅来商量,不过四舅不见了,有士兵说看见四舅上了车回城了。”萧沉冽低沉道,“四舅应该也觉得爷爷回城的途中可能会遇险,才暗中保护。所以,我立即吩咐楚怀安、夏姑娘带领数十人赶去。”
“你和老四倒是想到一块儿。”江淮暗暗琢磨,老四和萧沉冽预料到他有危险,难道这事跟他们有关?
老四为了救他,中枪受伤,现在躺在医院,应该不是他吧。
萧沉冽知道,以他的多疑,已经怀疑自己了,“爷爷怀疑这场刺杀是孙儿密谋安排的?”
江淮的眉峰动了动,没有说话。
萧沉冽明白,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爷爷想想,这次检阅是我筹备安排的,若出了事,我要担责,我会给自己找麻烦吗?我有这么笨吗?其二,刺杀爷爷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我怎么有胆量做?我不要命了吗?”他诚恳地分析。
“你不是一向胆子大吗?”江淮冷冷道。
“爷爷高估孙儿了。我的身上流着爷爷的血脉,爷爷收容我,还这么器重我,把北郊大营交给我掌管,我怎么会忘恩负义?我发过誓,我会替娘在爷爷跟前尽孝。所以,孙儿对爷爷只有孝心、尊敬与孺慕之情,怎么可能做出丧尽天良的事?孙儿不惧世人的谩骂、非议,但受不住良心的谴责。”
“这件事的确有不少疑点。”江淮面色稍霁。
“爷爷再想想,爷爷驭下有方,这几年金陵城治安不错,周边地区也没有发生过这类事件,南方诸省的百姓对爷爷主政也没有什么民怨。所以,孙儿觉得,那些宵小之辈可能来自政敌。”
“的确有可能。”
“还有一点,北郊不可能出现百余多持长枪的宵小之辈而没有半分察觉。那些人应该不是仓促而来,而是密谋已久,对北郊相当的熟悉,事发前躲藏得非常隐秘。”萧沉冽娓娓分析,“孙儿愚见,他们不是分批来到北郊,进行躲藏,就是金陵以及周边的人。若那些人是金陵以及周边的人,那么,主谋必定对北郊一带非常熟悉,才选择在那个地方下手。”
“你去现场看了吗?有所发现吗?”江淮暗暗心惊,那些人到底是北方人,还是金陵这边的?
“回来的时候我在现场看了,也看了几具尸体。”萧沉冽早已备好说辞,沉缓道,“那些尸体共有七十八具,都瞧不出身份,不过从他们的手脚、肤色来看,都是长期拿枪、训练的,不是普通的匪类。还有,他们所用皆是长枪,而且是新式长枪。百余长枪不多,但对寻常的匪类而言,不容易拿到这么新式长枪。”
“新式长枪……”江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金陵、南方各省对军备武器的管制颇为严格,若非军人,拿不到新式长枪,更何况是百余支。”
“可能是从海外购来的。”
“这个是其中一个可能。若真是从海外购来,那么,主谋的意图、身份就更加可疑、可怕。”
“你分析得不错,这件事必须好好查。你务必查清楚。”江淮嘱咐。
“是。”萧沉冽领命,“爷爷,您好好歇着。我先出去了,稍后去看看四舅。”
他刚出去,就看见两个人快步走来,江润玉、江洛川都赶回来看望江淮。
得知父亲没事,他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尔后进去。
萧沉冽来到一楼,吩咐谢放:“你去查,务必查清。传我命令,多派士兵巡查北郊,每个角落都不能错过,务必让那些人无所遁形。四个城门戒严,严查来往的车辆和行人。”
谢放领命,“是。这件事,督军觉得是谁自己人做的?”
萧沉冽冷笑,“在爷爷回城途中伏击,一击一个准,不是自己人还能有谁?”
“这出刺杀大戏颇为精妙,三少不可能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吧。”
“不可能是三少,七少急于干出一番成绩给爷爷看,更不会想出这种找死的招。”
“督军觉得是四少?”谢放吃惊。
“答案不是明摆着吗?”萧沉冽似笑非笑,“他知道爷爷会遇袭,他必须在场,好表现对爷爷的孝心、忠心。他还要受伤,而且是不会致命的枪伤,爷爷才会心疼他,信任他,把戍卫二队交给他。这贼喊捉贼的一招使得挺好,就是破绽太多。”
“督军瞧得出来,那总司令瞧得出来吗?若瞧不出来,总司令会让四少统领戍卫二队?”谢放担心地问。
萧沉冽眸色清冷,爷爷瞧不出来,他也会提醒一两句。
尔后,他前往医院看望江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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