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脚踏了上去,令得他的手不能不松开,我一脚踢开了机枪,人也向前奔了出去。骆致谦自然立即随后追了过来。
可是他的动作,始终慢我半步,等他追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握枪在手了。我冷冷地道:“别动,我一扳机枪,即使你是在不死药中长大的,你也没命了。”
骆致谦在离我两码远近处停了下来,他喘著气:“你想怎样?”
我回答道:“先将你押回去,再通知警方,到帝汶岛去找柏秀琼!”
骆致谦道:“你准备就这样离开?”
我向旷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望了一眼:“当然,你以为我还要做些甚么?”
他徐徐地道:“我是无所谓的了,反正我回去,就难免一死,可是你,你准备带多少不死药回去?我可以提议你多带一点,但是你能带得多少?就算你能将所有的不死药完全带走,也有吃完的一天,到那时候,你又怎样?你知道在甚么样的方法下,可以制成不死药?”
他一连串向我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是这些问题,我却一个也答不上来。
他又笑了笑:“我想你如今总明白了,没有你,我可以另找伙伴,可以很好地生存下去,但如果你没有了我,那就不同了。”
我呆了好一会,他这几句话,的确打中了我的要害了,我后退了几步,在一个已死的土人的腰际,解下了一个竹筒来,仰天喝了几口“不死药”。
我连自己也不知道为甚么在这样的情形下,会有这样的行动。那就像是一个有烟瘾的人一样,他是不知道自己为甚么会放下一切,而去点燃一支烟的。
骆致谦看到了这等情形,立时“桀桀”怪笑了起来:“我说得对么?”
我陡地转过身来,手中仍握著枪:“你不要以为你可以要胁到我,我仍然要将你带回去,我一定要你去接受死刑!”
他面上的笑容,陡地消失了,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到了极点。他顿了一顿,道:“你一定是疯了,你难道一点不为自己著想?我告诉你,土人全部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才会制造不死药!”
我又吸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不会乞求你将不死药的制法讲出来的。”
说实在的,那时候,我对自己的将来,究竟有甚么打算,那是一点也说不上来的。但是,我却肯定一点,我要将骆致谦带回去!
我在土人的身边,取下了一只极大的竹筒,将之抛给了骆致谦,我自己也选了一只同样大小,也盛了“不死药”的竹筒。
然后,我用枪指著他:“走!”
骆致谦仍然双眼发定地望著我,他显然想作最后的挣扎,因为他还在提醒我:“你真的想清楚了,你将会变成白痴。”
我既然已下定了决心,那自然不是容易改变的,我立时道:“不必你替我担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数,你不必多说了。”
骆致谦的面色,实是比这时正在上空漫布开来的乌云还要难看,他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对著我,又站了一会,才向前走去,我则跟在他的后面。
在到达海滩之前的那一段时间中,我心中实在乱得可以,我将我自己以前可能有甚么的遭遇一事,完全抛开,只是在想著,到了海边之后,当然我是用潜艇离开这个小岛了。
但如果仍是由那个日本人来驾驶潜艇,我就必须在漫长的航程中同时对付两个人,这是十分麻烦的一件事。我自己多少也有一点驾驶潜艇的常识,如果由我自己来驾驶,那么问题当然简单得多了。
我已然想好了主意,所以,当我们快要到达海边上,那日本人迎了上来之际,我立即喝道:“你,你走到岛中心去!”
那日本人开始是大惑不解地望著我,接著,他的肩头耸起,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猫一样,想要扑过来将我抓碎。但当然,他也看到了我手中的枪,是以他终于没有再说甚么,依著我的吩咐,大踏步地向岛中心走去。
那日本人没有出声,可是骆致谦却又怪叫了起来:“那怎么行,你会驾驶潜艇么?”
我并不回答他,只是伸枪在他的背部顶了顶,令他快一点走。
我们一直来到海边上,潜艇正停在离海边不远处,我有了上一次失败在骆致谦手中的经验,这次小心得多了,我出其不意地掉转了枪柄,在骆致谦的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他连哼都未曾哼出声,便一个筋斗,翻倒在地上,我找了几股野藤,将他的手足,紧紧地捆缚了起来,再将他负在肩上,向潜艇走去。
到这岛上来的时候,我是昏了过去,被骆致谦抬上来的,可是这时,却轮到他昏过去,被我抬下潜艇的了,我的心中多少有点得意,因为至少最后胜利是我的!
我将骆致谦的身子从舱口中塞了进去,然后,我自己也跟著进去,将骆致谦锁在那间舱房中,替他留下了一筒“不死药”。
而我,则来到了驾驶舱中,检查著机器,我可以驾驶这艘旧式潜蜓的,而且,我发现潜艇中的通讯设备,十分完美,只要我能够出了那巨浪地带之后,我就可以利用无线电设备求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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