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开口叫,可怎么也发出不声音,眼皮沉重无比,如何用力也睁不开。最后他沮丧起来,在梦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再度陷入黑暗,沉进深不见底的梦中。
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没电了。
“爸!”
他揭开被子坐起来,惊觉这屋子跟起先进入的屋子完全不一样。此前他爸为了给他包扎伤口,他记得很清楚,带他进入了一间诊室。诊室中间用白帘隔开,外间有桌子椅子,是给医生诊断病人用的,里间有张床,供不便之需。可眼见这屋子,面积小了许多,四面空空荡荡,只有靠墙的地方放了张铁架床,再往里,是一道不足手臂长的门,应该是卫生间。
他没来由地有些发慌。这间屋子,明显是重症病房。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扑到门边,在电子密码锁上输了几次密码,均被提示错误,又拿出自己的许可证,使劲按在感应区。
“程序错误。”冰冷的女音机械地说道。
“fk!”李树气极败坏地扔掉许可证,踢了两下门,又喊了几声爸。
没人回应他,四周静得出奇。
他绕到床边,看见床腿上绑着姓名牌:“刘一宝”。
究竟怎么回事?刘一宝已经死了呀!
他在屋内四下看了看,没找到趁手的工具,又转去卫生间,终于发现一根绣迹斑斑的水管,用脚使劲踹了几下,将水管最脆弱的地方折弯,然后使劲往上提。
砰!
水管应声而断,浑浊的、充斥着消毒味道的水喷溅出来,淋了他满身满脸。
他顾不得擦,抓起断裂的水管就冲回门边,一下一下狠狠往门上的玻璃砸。当初为安全起见,病房安装的都是五厘米厚的钢化玻璃,相当于好几层汽车挡风玻璃。他每一下砸下去,都感觉到手腕震得发麻,好像血管都要断开。
“来人啊!爸!”
奇怪的是,往日如若发生这样的动静,警报早就响了。而此时四周竟然寂静无声,别说是警报,就连打扫卫生的保洁大爷也不知溜去哪儿摸鱼了。
李树连着砸了二十来下,终于砸出一道裂痕,他丢了水管,后退几步,借着冲击力,一脚将门踢破。
走廊里空空荡荡。原本员工就少,此时更是连人影都看不到。头顶上白花花的灯光晃得他有些头晕,他正四下环顾,突然从对面的房间传出咚的一声脆响。
他寻声望去。
张晓雅!
张晓雅趴在门上,目光诡异地瞪着他。
“李树,你放我出去。”
李树隐约听见她说。
她只是脑子被花吃了,却没有疯,神志还算正常,加上接受了治疗,条理还算清楚,只是眼里流露出的恐惧多过一切。
“你爸被人抓走了。”她一字一句地,“我有预感,出大事了。”
李树的脑子嗡地就炸开了。他再顾不得张晓雅,飞快地往电梯方向跑。电梯停在负二楼,慢悠悠地往上升,他等不及,转身从楼梯下去。满脑子都是张晓雅那句话,李博被抓走了!被谁?军方吗?如果只是研究失败的话,军方犯不着抓人,最多是问责,他爸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啊。
张晓雅说,出大事了。出什么大事了?
他飞快地跑,只听见自己咚咚的脚步声。
突然,腰被人撞了一下,他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撞他的人拼命压制着他,手肘抵着他的脖子,低低地吼叫道:“你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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