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颖低头看着自己双足,大概福至心灵,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危险之中。
她得走,她该马上就走,但双腿就像定在原处,文颖怒自己不争,她咬破了下舌头,血腥味在唇中蔓延,才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梯,然后快步行走,头也不回。
文颖一直在发抖,跑的太急,一度趔趄,摔倒在地。
她一定要走,不只是离开这里,不只是离开这里,她要逃,逃到天高皇帝远,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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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颖不忘报警,但报警又有什么用,有天悦撑腰有心隐瞒,当然什么也搜不到。
她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天悦,横衝直撞般闯进总裁办公室,泪如泉涌的求着姚鸿让自己离开,却不晓得这事实际上是姚鸿属意。
谁知姚鸿虽没敢对文颖下手,但反手却将她囚禁在公司里。
反正他是天悦的实权者,一手遮天,公司里多的是无人使用的练习室,只要他一声令下,没人会接近也没人敢多问。
期间文磊自然坐不住,他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文颖,找上了姚鸿,却被他搪塞了句文颖和路卓毅去了南法一带度假。
文磊年纪是小,但又不是痴傻,立刻起疑:「度假?只是度假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姚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请人转告文颖,让她传讯息给你告知去向,也让你放心。」
在那之后文颖果然来讯息,但始终只以文字交流,没拨过一通电话,文磊事后回想,那时文颖的手机应当不在自己身上,这些讯息都是他人代写。
这样无天无日的生活,文颖过了一个月,神智已近恍惚,甚至曾经偷藏了把用餐的叉子,打算一了百了。
但她不服气,凭什么她要这么一走了之?视人命为无物的是她吗?罪孽深重的是她吗?都不是她文颖,那为什么她要成全他们而牺牲自己?
不甘心。
于是文颖做了一个此生最大胆的决定。
每日三餐都有人送到文颖被囚禁的暗室门口,却听见文颖轻声说:「徐姨,你能来一下吗?我好像扭到脚了。」
徐姨是个年约五十上下的妇人,这一个月来都是由她照料着文颖,她对内情毫无所知,对文颖一直心生悲悯,觉得她可怜,虽不敢真放行,但文颖要求什么,就尽可能满足她。
徐姨走近,柔声的问:「脚怎么扭了?严不严重?」
阴暗空间中,只见文颖嘴唇微翕,徐姨听不清,又走近了些:「小颖……」
迅雷不及掩耳,一阵凛风挟带杀意而来,文颖暴起,左手紧掐徐姨脖颈,右手银叉抵着她的动脉。
文颖低喝:「让我走。」
文颖刻意又压了下银叉,虽只是进食用的叉子,但她此刻卯足了劲,或许真能划破颈动脉。
徐姨抖如筛糠,轻点了下头,文颖挟持着她一步步往外走,尽可能让自己保持镇定不露一丝破绽。
终于离了这间暗室,来到四下无人处,文颖终于松开徐姨,而她早已吓的软脚,昏倒在地。
文颖终于哭了。
对不起,不是故意利用你的同情,但不这么做,我离不开。
她咬着下唇,朝瘫软在地的徐姨跪地道歉,才连滚带爬的奔跑起来。
她要逃,往哪逃都好,揪着一个人带着她走,因为要是被逮回来,她只会比现在更惨绝。
文颖跌跌撞撞,哭的眼前视线都模糊,陡然间看见一个曼妙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立刻急扑过去跪在那人面前。
「救救我,拜託救救我……」
文颖紧紧揪着对方衣袂,哭得肝肠寸断,对方好像愣了一下,才认出这个狼狈不堪的人是谁:「你是……文颖?」
文颖用力点头,哭的都上气不接下气,才认出对方是谁。
模糊的视线里,她终于看清这个人,她温温柔柔的问,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她此刻只能仰仗这人。
文颖跪倒在地,一连磕了几个头:「前辈、前辈拜託,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怎么回事,但求你帮帮我,否则我必死无疑,冯薇老师,拜託你……」
她正是冯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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