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尊前。
春天,快结束了。
桃之夭夭,桃花又绚烂了一个春日,盛开成林的桃花树,将这满山满谷都染成了粉色。
见一女侠,卸下帷帽,着一身红衣配一柄长剑,她蹲下身,不知掩埋着什么,捧着桃花瓣往小土堆上撒。
风吹起了她的发,把树上的花瓣又吹谢,她虽笑着,眼里却带悲戚绝望。
女侠仰天轻笑,走起路来踉踉蹌蹌,她卸下腰间的酒,笑着倒头一饮:「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手不知怎地一滑,酒壶落地,女侠一惊,弯腰去捡,起身的瞬间,竟一个转身——她只以树枝攻击,左前方处一个黑衣人闪避不及,兵器就被她这招击落在地。
「我今天来葬故人,不想杀人。」她又拾起了一根桃花木,却没主动攻击,只是拿在手上。
江湖之名可不是说出来的,你多厉害说是说不通的,女侠的威名全是武林桌上打出来的,但今日的她是真无心打斗,否则早使上她的灵纯剑了。
但便是有那些不听劝的人,比如眼前这位被树枝一招打倒的侠客,他摀着伤口站起,既然都被发现行踪,索性破罐子破摔,利剑出鞘,直朝女侠奔去!
「栗春!交出千岁鹤归,可饶你不死——」
[在这之前,镜头一律都没拍到孙夏的脸庞,直到刺客喊出她名讳的这刻,镜头才带到她,备在旁的电风一吹,花瓣与红衣一齐纷飞,黑发柔顺飞起却也不凌乱。]
「千岁鹤归……」栗春一字一顿咀嚼着这四个字,随后淡然一笑,左手负在身后,竟只以右手及树枝就挌住了剑客攻击。
「哪有什么千岁鹤归,思乡之人,真的有谁回到了故乡吗?」栗春提了这问,从容不迫的挡下一次次攻击,却未有一次出手攻击。
她站稳落地,扬声道:「都出来吧,我今天没兴致杀人,但这春末满山满谷的桃花我却不想独自观看——不如,你们陪陪我吧。」
但这么说怎么可能真有人出来,栗春当然也知,她笑了下,在打斗中竟还能分神捡树枝,将一个个藏于暗处的黑衣人击中,把每个人都逼出来。
「你这小妮子别自以为是,交出千岁鹤归,那不是你这样的姑娘能拥有的东西!」
「栗春,你还没发现吗?你带着千岁鹤归的一天,江湖就乱了一天!交给我们,我们定能妥善处理!」
「栗春!千岁鹤归,到底在不在你这——」
来了这么多人陪她赏花,栗春兴致来了,拧开酒塞倒头畅饮,豪爽地朗诵:「春去也,多谢洛城人。」
栗春赤手空拳也能挌住敌手的攻击,就算一对多,她也能气定神间地喝酒挡拳。
[孙夏入戏是必要,但场边所有工作人员都跟着进入了情境。秦朗紧盯着小萤幕,漫天桃花下,孙夏开心地大笑着,眼里却隐隐又含着线悲痛。
今天这么多人陪她赏花,让她不感到寂寞,她又好武,一天不动动筋骨就那里不对劲,今日如此,就算是刺客,她当然也是高兴的。
但这热闹又让她想起潯江派,想起曾经寸步未离陪在她身边的人,又无端地感到悲伤。
能在打斗的时候将情绪都拉好,确实是个好苗子。
秦朗并没有发现,他此时看着孙夏,已经露出了讚扬的微笑。]
所有人都是为了那千岁鹤归而来,但又不敌这姑娘的武艺,自然受挫。
「栗春!」大战了好几回合,终于还是有人受不了:「栗春,你真以为手拿千岁鹤归,就能救回潯江派吗,已经没救了——」
话音未落,一剑斩下,一束黑发缓慢落地,栗春腾空翻了圈,眼紧盯着那发,然后安稳落地,她的背影有几分颓丧,还有几分呆愣。
「栗春,对,就是这样,你交出千岁鹤归,我们还能饶你一命——」
嘴上这么说,却想行偷袭之术,不知谁发了个信号,四面八方所有刺客一起涌上,岂知这时,广大的红色水袖随她动作扬起,红袖落下,映出了一张绝美的脸庞——本凄楚的眼突然换了个神,她眼里尽是坚毅,还带了点戾气。
栗春终于将灵纯剑出鞘,改变方才不想杀人的态度,挥剑直斩,一招招接着紧,在场不乏武艺高超者,但遇到栗春这小辈,竟都束手无措!
她气势恢弘的厉喝:「潯江派可不是没人,我还在呢,有救没救,是我说了算——」
门派会落到这境地,她的至亲师兄弟妹及弟子全流落四方,这些武林正派,可都脱不了干係!
而他们,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她俐落地过了好几招,对手哀叫一声,栗春却只惦记着方才吟一半的诗词:「弱柳从风疑举袂,丛兰裛露似沾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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