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领命,小跑着离开了。
林季则推开了自己的房间大门,看着里面一尘不染的样子,默然片刻,微微叹息一声。
“前后不过一年,怎么就这般的物是人非了”
林季脱了鞋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脑袋后面,难得的放空了思绪闭上了眼。
片刻之后,鼾声渐起。
监天司总衙。
兰泽英面无表情的回到书房中。
片刻之后,敲门声响起。
来人穿的是监天司文官的长衫,看面相不过二十岁出头,还显得有几分稚嫩。
他一进来,便看到了地上摆着的尸体,面色微紧之后,他又抬头看向兰泽英。
“这是寅虎的尸首,找个地方埋了吧。”兰泽英说道。
“义父,寅虎前辈怎么死了?”兰晓眉头紧皱道,“在这京中地界,还有人能”
“林季杀的。”兰泽英冷声道,“这蠢货一听游天官的位置另有人选,竟然胆大包天去通天镇打听消息,提前堵那林季的路,真是找死。”
“什么?”兰晓诧异,连忙说道,“义父明鉴,先前与寅虎前辈通禀时,孩儿已然对他阐明了利害。”
“为父自然知道此事与你无关,寅虎平日里便有些鲁莽,但总表现得粗中有细,倒是让咱家以为他心机颇深,是故意装出的蠢货样子!如今看来他是真的蠢。”
“林季此人,连沛帝都敢在他身上押宝。再加上其才刚刚入道,便在襄州惨胜了白千娇这般人物咱家都不敢小觑!”
说话间的功夫,兰晓已经让下人将寅虎的尸体拖了出去。
“义父,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京州的谋划已经到了关键,容不得再有变数。若是这林季真的这般难缠他上任游天官已然无法避免,不如将他打发出去办差,就如同另外两位一般。”
闻言,兰泽英思忖片刻,最终却摇了摇头。
“不好办。”
“怎么?”
“三位游天官总要有人坐镇京城的,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这规矩不也就是您一句话的事?”
兰泽英依然摇头。
“如今的监天司已经不是以前那般了,以前监天司从不干涉朝堂事务,自然也不会被朝堂干涉!可如今晓儿,林季是沛帝叫回来的,沛帝绝不会让他再轻易离开了。”
这便是兰泽英借沛帝之手上位监天司的弊端了,朝堂与监天司再也不是各行其是。
话音落下,兰泽英眉头微皱着摆了摆手。
“你且下去吧,为父再好好想想。”
“孩儿告退。”
目送着义子离开书房,兰泽英脸上的愁容却始终不曾消解。
片刻之后,他轻叹一声。
“罢了,此事交给长生殿去处理吧,左右也是他们的谋划,出了麻烦又何必由我来担着?”
想通了这一关节,兰泽英顿时轻松了大半。
他写下一份密信,召来一只灵鸽将信递了过去。
等到灵鸽远去,他喃喃念叨了两句什么,脸上泛起了些许笑意。
看向窗外,已是月明星稀。
“天下九州,如今还能被大秦握在手中的,却只剩下京州、梁州、徐州了或许还得多加上个维州。”
“大秦的气数,真的要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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