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了,沈丘在被沈家关起来之前,曾经频繁混迹于教坊司。”
楚明哲一面说着,一面还抬眼观察了一下楚怀夕的神色。
“与一个姓江的歌姬来往甚密。”
“盲猜,那个姓江的歌姬,就是江晚离吧。”楚怀夕顺着楚明哲的话说了下来。
而楚明哲也不卖关子,点了点头。
其实会想到江晚离,也是因为这几日在太学见到了楚方宁。
她一看到楚方宁收到同僚们的侮辱,便会想到他是因为有一个不堪的母亲。
“所以我料定,沈丘被关押起来,至今了无音讯,极有可能是将关于沈问筝的把柄交到了江晚离手上。”
一个被赶到教坊司的女人,甚少有人会去关注。
“大哥哥,你说七哥哥现在好会不会去找江晚离呢?”楚怀夕突然问道。
自从江晚离被赶出去后,楚方宁再也没有和他们一起用餐和出行,虽然楚霁不曾说过什么,但他自己估计已经无颜面对这一切了。
“会吧。”楚明哲淡淡道,“毕竟江晚离是他的亲生母亲。”
……
教坊司内。
楚方宁几乎是一周就会来看望江晚离一次。
他亲眼看着母亲从一开始的孤冷高傲,沦落为一个会为了留住客人而强颜欢笑的歌姬。
“娘……”楚方宁坐在一旁,他看着全身都快要粘在那个老官员身上的江晚离,心情错杂。
但江晚离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一般,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自己先去厢房去,一会儿我去找你。”
楚方宁听到后,犹豫了一瞬,但到底还是离开了。
身后传来的男女呢喃声如同刺一般扎进他的耳朵里,是那么焦灼与难受。
这回他来到教坊司,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就是想问问她下次有什么需要带的,然后再给那些教坊司的掌司们些钱财做打点,然后就离开。
他就坐在厢房里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知道眼睛快要合上了,才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东西带了没有?”
江晚离没好气地走了过来,时不时摸一下脖颈处,上面透着血的吻痕扎眼又暧昧。
楚方宁看着,手心不知道攥得紧了些。
“娘要的香膏和胭脂,还有一些之前爹爹送的首饰,我都带来了。”
“谁让你带这些了!”江晚离气得脸通红。
给她送这些,不就是告诉她自己是在以色事人吗?
“我要的是避子药,避子药,你……”
江晚离突然听下了数落,因为楚方宁哭了。
他低着头,泪珠就那么落在了地面上,留下点点水渍。
“娘还要这般堕落吗?”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想办法将江晚离赎出来,可她自己却先放弃了。
“娘就没有想过要出去吗?”
江晚离闻言,心上有些许松动,语气也不自觉软了下来:“这里是教坊司,又不是什么普通的勾栏,哪能说出去就出去的。”
“宁儿,现如今楚霁还认你,没有将你赶出去,你就更要努力讨他欢心才是。”
就像她曾经那般,得到了楚霁的各种怜惜。
“这些日子,儿子刻苦读书,夹着尾巴做人,可还是少不了侮辱和讽刺。”楚方宁委屈道,“娘就没有想过离开这个鬼地方,让儿子带你离开上京,咱们母子就那么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您看我娶妻生子,我为您养老送终……”
他自始至终,要的都不是什么泼天富贵,而是家人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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