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屈膝跪在灵堂前面,哭的昏黄的眼白更加浑浊了,他的身体颤抖着,看着端午进来,就对端午跪下。
“林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端午冷冷地说。
“端午姑娘,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杨将军的女儿。而我,曾经对不起杨将军。我之前说的大恩人,就是杨康将军啊。”林老爷哽咽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的好像个小孩子,端午见了还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要不是林老爷去告密,至少,她现在不会和父亲失散了。
恨意又从心头升了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杨端午上前几步,把灵堂掀翻,“我爹爹还会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这么咒他。”
张叔忙说:“其实端午姑娘,你一直是恨错了人了。多年来,我们老爷心里也是不好受啊。”
“什么意思?”杨端午一怔。
林老爷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还是没忘记那一天,你爹爹带着一车的家眷来投奔我,希望我救救你们。我听了马上带你们来到当时我买下的一个乡村小宅子里。可是,我回家后,谢老爷正好来找我。我夫人看我身上沾着血迹,就问我为甚么。我千不该,万不该,告诉了我夫人你们的情况啊。可是当时,我真的是很相信我夫人。哪怕是现在,我也是深深爱着我夫人。可我夫人毕竟是谢老爷的亲妹妹,她一听说你们就住在乡下,马上就去告诉了谢老爷。我知道后很生气,就过去阻拦,当时我甚至对着谢老爷跪下了。可是谢老爷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抓到你们,他就把我夫人带走。我犹豫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端午长呼一口气,“原来是林夫人告的密。可是,她终归已经死了,我杨端午总不能怪罪一个死人。只是,如我所料,陷害我们的果然是谢家的人。”
张叔说:“端午姑娘,这下你相信了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你要我们老爷能做什么选择呢?”
是啊,一个是爱妻,一个是恩人,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两碗水端平的?
端午低下头。
“这些年来,我夜夜梦里都是你爹爹的身影,我对不起他,可是我也是很痛苦的。我的年纪不过和你爹爹差不多大,可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哪里好象四五十多岁的男子的样子,倒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只怕也是因为愧疚过度有关的。”林老爷说的很诚恳。
“端午姑娘,如果你还要怪责我们老爷的话,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就不会了。老爷知道了你们的真实身份后,对杨宗闰就好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老爷甚至打算写下契约,林家的田庄财产,林安夜和杨宗闰各分一半。”张叔说。
端午一怔,端午一怔,林家染坊虽然没有了,(未完待续。)
384 坚强
“林家的人,不是我的朋友。”杨端午眼神含着水光,“所以林安夜就更不是了。”
“那你还——”李元宝感觉几天不见,杨端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不懂她了。
杨端午起身,长长的裙裾随着脚步而缓缓转开,裙面上用棉线织绣的杜鹃花错展开来,在阳光里显得明艳动人。
“林老爷这次竟然选择帮助我们,我很意外,所以,我要问个清楚,看林老爷是不是真心要帮我们。”
“那好吧。”李元宝爽快地答应下来,“那我帮你安排这次见面。”
“时间紧迫,越快越好,多谢你了。”
杨端午脸色沉静得如夜空。
林老爷过去做的事,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毕竟,他是现在唯一一个申明站在杨宗闰这边的人,并且还是杨宗闰的岳父。如果林老爷是真心帮助他们,那么,前仇她可以都不计。
就算是杨宗闰,估计也会原谅他,就算过去林家害了他父亲,可如今却成了他岳父,还真心在他患难的时候救他,也算是还了债了。
可如果,只是假心假意,甚至背后捅一刀,那么,前仇旧恨端午只能一起算了。
端午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先找林安夜问清楚。
紫砂壶里盛着滚烫的茶水,林安夜一袭白衣,领口和袖边都滚上了金丝竹叶,文雅端正地屈膝盘坐于草席上,身边,玉龙三足香炉正冒着白烟。
杨端午跟着李元宝走进院子时,就闻到了香炉里燃着的香草味。
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茉莉香片的味道。
掀开珠帘,端午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地上,很有礼节地行礼:“林公子好。”
林安夜起身,笨拙地拱手还礼,一时间,他竟感觉好像在做梦,杨端午竟然真的愿意见他了,这难道不是做梦吗?
三个人坐下,李元宝笑道:“林兄,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一壶茶来打发我们?莫非不想我们来么?”
“当然不是。我是知道端午姑娘喝茶的时候,不喜欢吃点心的。”林安夜的目光,定在杨端午的脸上。
端午沉默喝茶,并不多话。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和林安夜成为敌人,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林老爷应该也听说谢家和我大哥的事了。”她终于开口了。
迟早都要说的,何不痛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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